“哎,我也是舍不得,一想到寶釵若真當了伴讀,日后也是要進王府的,恐怕也輕易見不得了。”
說著,薛姨媽往前湊了湊,小聲問道“姐姐可曉得什么要注意的,也好叫妹妹我提前備著。”
“銀子帶夠了便是,宮里的太監宮女們一個個扒高踩低的,有了銀子才正眼瞧你。”王夫人說著,又捏著帕子擦了擦淚“這個月元春要了兩千兩,我這從公中取了一千多兩,如今實在沒有臉面再去拿,我這里有個不情之請,想從妹妹手里竄個千兒八百的,先給元春送去,等月底下頭銀子上來了,再還給你。”
薛姨媽一聽這話,頓時拍拍胸口“這有什么,明兒個就拿給你。”
她又拍拍王夫人的手“也多虧了你,明兒個我還得去東府求見,還望姐姐能幫忙說兩句好話。”
“自家侄女,應該的。”
姊妹倆親親熱熱的定下了次日的行程,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于是第二天一早,范婉就迎來了遠道而來的遠親。
“貴客上門,我有失遠迎了。”
范婉還沒進門,就在外頭嚷嚷開了,熱情的樣子就好似對著自家的親戚似的,行為態度上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等進了門就趕緊給王夫人和薛姨媽行了個禮“來遲了來遲了,見過二太太,薛家姨奶奶。”
“都是自家人,快別多禮了。”
王夫人拉著范婉起身,又寒暄了幾句客套話,三個人才落了座,丫鬟們上了茶。
薛姨媽對著范婉很是奉承了幾句,不愧是曾經皇商家的當家奶奶,奉承人的時候,那是一句接著一句,句句不同樣,奉承的人心下飄飄然,若不是定力足,恐怕對方此時說什么,都能點頭答應了。
好在范婉還是很理智的。
這王夫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之前來借錢都是通過王熙鳳的口,如今卻親自上門了,看來所求不小。
范婉立刻警惕了起來。
幾番客套之后,薛姨媽這才說起了正事“我也是實在沒了辦法,否則也不會登門麻煩別人,我家里那個混賬,我是生怕他再犯了事,如今有他姨父管著,我才算放了心,反倒是我的女兒,日后卻不知是怎樣的一個光景,若這次真能選上伴讀,也不枉我到京城走一遭,還望你這當家奶奶能夠幫幫忙,若能得償所愿,日后但凡能幫襯的只管喊我便是。”
原來是為了伴讀的事
范婉聞言頓時瞇了瞇眼睛,目光從王夫人身上一掃而過。
只見王夫人手里攥著佛珠,此刻端坐在椅子上,面上帶著淺笑,就好似那活菩薩似的。
這薛家初來乍到,哪里能知道寧國府有門路,必定是王夫人故意說的,恐怕這薛家為了這個消息,也出了不少的血。
不過
當面撅回去當壞人的事,她不會做,誰開了口誰收尾,這才是應該的。
于是她只是愣了一下,就直接笑道“嗐,不過是去與世子說一聲,也不是什么難事,只是我家老爺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我家大爺如今正在家里侍疾,恐怕一時半會兒與世子見不上面了。”
“不著急不著急,這伴讀年底才考核,只要在這之前去提一嘴,我便感恩戴德了。”
“那行。”
范婉滿口答應“等大爺回來我定與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