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賈蓉正面臨著賈政的詢問“你是找了誰進的西山大營”
王子騰雖然掌管京營節度使,卻插手不了西山大營。
西山大營屬于皇帝直轄。
賈蓉如今雖然只有八品,卻是他這個五品拍馬都比不上的,賈政緊咬著后槽牙,無視心底的酸意,裝作關心孫輩的模樣。
賈蓉如今已然今非昔比,只要他不愿露出馬腳,便是賈政也別想看出端倪。
只見他滿臉茫然無辜的看著賈政“孫兒也正奇怪呢,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進那西山大營,孫兒一心在國子監讀書,今年的考評好,本還想再讀個兩年,就去秋闈試試呢。”
說到最后,他甚至露出幾分委屈的表情來。
仿佛他真心覺得自己只讀了這兩年書,就能一路考到秀才似的。
賈政很是無語“你當真沒找任何人”
他本以為是王子騰從中幫了忙,如今看來倒是他多想了。
不過再仔細一想,如果王子騰真有這本事,為何不賈璉送去做那筆帖式呢
可若是賈蓉并非王子騰幫忙,也就說明他有了別的門路,可見是跳出去了。
雖說四王八公,同氣連枝,但當真說起關系來,則是賈王史薛四家關系最好。
他們不僅是姻親,更是利益相連,而這四家中,真正有實權的,則僅有王子騰。
史家兩兄弟,史鼐并無才學,世襲的保齡候,史鼎倒是有些真本事,救駕救回來一個忠靖侯,可自那以后,身體就不行了,如今雖然領著官職,卻是閑差。
“瞧老爺您說的,孫兒這從小到大,也就認真讀了兩年書,在王叔父那邊都是沒牌面的,又能認識誰呢說不得是我那還在道觀修仙的老祖父以前的情分吧。”賈蓉滿臉苦笑,兩手一攤,大有一副我是菜雞我誰都不認識的架勢。
賈政仔細想想,覺得賈蓉實在沒必要瞞著。
再說賈蓉恐怕也沒說錯,他就算鉆營的再兇,也不至于才兩年就把自己鉆營到西山大營去,估摸著真如他所說,是賈敬以前留下的香火情吧。
賈政頓時失望“既如此,那你日后好好干,莫要再像從前那般混不吝。”
賈蓉立刻舉手“是。”
賈政瞧著眼前風華正茂,正是神采飛揚年紀的侄孫,終究忍不住的嘆了口氣,背著手就走了。
送走了賈政,賈蓉就回來了。
“談的怎么樣啊都說了些什么”賈蓉回來的時候,范婉正在嗑瓜子。
新進的五香味的瓜子是昨兒個薛家送來的,據說每一顆都是精挑細選過,打算送到宮里去的,如今得了兩筐,兩府各送了一筐。
范婉得了瓜子,剛剛還特意讓瑞珠跑了一趟榮國府。
之前薛寶釵沒能選上伴讀,范婉還特意去賠了禮,那薛姨媽哪里敢收,又給送回來了,還附送了一筐瓜子。
由于參選伴讀的事兒薛寶釵丟了面子,這些時日一直沒出門,再加上熱癥纏身,很是不舒服,賈寶玉日日上門去探望,如今儼然一幅已經忘了林妹妹是誰的樣子。
賈蓉剛坐下瑞珠就送上一碟剝好的瓜子仁。
“他老人家能說什么左不過問我這筆貼式是從何處謀來的罷了。”賈蓉這兩年在國子監讀書,對賈政早已沒有之前的濾鏡,如今在看他所作所為,只覺得虛假的很。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范婉好奇的問道。
“我又能說什么我怎知為何就突然選了我做那筆貼士,說不定是夫子看我喜愛,便推舉了我吧。”賈蓉盤膝坐在羅漢榻上,捏著瓜子仁吃“亦或者是我那修仙問道的祖父給我留下的香火情。”
“你當真這般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