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想活著。”
“王爺,我不想死”
范婉一邊說,一邊側過身去,捏著帕子擦起了眼淚。
若她不頂著廢太子之女的身份,一定留在寧國府中,督促賈蓉上進,自己以寧國府當家奶奶的身份周旋于大人物之間,可她如今頂著廢太子之女的身份,便一定不能留在府中,否則必死無疑,就宛如原著的秦可卿。
所以她必須走
兩年,已經是她能待的最久時間了。
纖弱的身子哭的搖搖欲墜,水淵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本以為自己所作所為,眼前秦氏毫不知情,卻不想,極有可能從頭一回起,她便知曉自己死期將近,怨不得她到他這里為賈蓉求了個差事,怨不得近日她大刀闊斧改革賈家商鋪,怨不得她近日派人在金陵大肆收買農田,怨不得她近日往賈蓉名下添補了那么多的產業原來,她竟是早就準備著走了。
只是
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走的了的。
她可是寧國府八抬大轎娶回來的當家奶奶,多少賈氏族人受她恩惠,若她這一走,剛剛有點逃出泥潭的寧國府,極有可能再陷囫圇,再無翻身可能。
聽她的意思,好似對賈蓉感情極深,她又怎能忍心讓賈蓉再陷苦難
“你打算怎么走”
水淵只覺得嗓子眼被堵住了似的“你要知道,你這一走蓉哥兒可就”
“我知曉,我怎會牽連到大爺呢”
范婉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您只管這些日子讓那掌柜的夜里不要閂門,我隨時可能到福源樓來。”
水淵心里想知道她的計劃,可到底不能強迫,再加上秦氏此時掀開了自己的身份,又拆穿了他的目的,原本已經有些親近的人又瞬間疏遠了。
水淵嘆了口氣“罷罷罷,你的事我也不多問,我既答應了給你個人情,自然會幫忙。”
范婉立刻起身磕頭,淚水落下“民婦多謝王爺,求王爺為民婦找個干凈些的道觀,我只想青燈一生,不想再與塵世瓜葛了。”
水淵目光復雜的看著范婉。
隨即心底又有些茫然,若這秦氏出了家,還有殺的必要么
廢太子一脈的血脈就到此為止了。
到了榮國府,賈赦和賈政親自出來迎接,范婉跟在水淵身后,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臉色慘白,整個人一副被嚇壞了的小白菜樣。
水淵也沒多客套,直接問起了范婉的事。
賈赦還滿腦袋霧水呢,賈政就尷尬的解釋道“家里的老太太是氣湖涂了,前些日子東府的將軍受了傷,蓉兒媳婦這些日子盡忙著族里鋪子的事,家里的事就有些疏忽了,老太太心疼侄孫,過去一看到有丫鬟慢待將軍,自然怒火中燒,遷怒到了蓉兒媳婦。”
這一張嘴,直接把老太太的興師問罪給說成了遷怒。
“哦當真只是遷怒”
水淵看向范婉。
范婉縮著肩膀,一副老實模樣“既然二老爺說是遷怒便是遷怒吧,我不過一婦人,又能說些什么,只是咱們東府老爺剛剛受了傷,這西府就成日跑過去指手畫腳的,又都是長輩,倒叫我不知該怎么才好了,我這關了這么多事,又是個晚輩媳婦,這公爹又是那處受了傷,我便是去侍疾,也不大方便吶。”
說著,又哭了起來。
水淵從來沒見過范婉哭的這么厲害過,這一路上,那眼淚好似流不盡似的,一直在往外頭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