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身子猛然頹然往后一靠,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他就知道,老祖宗這么急急忙忙的喊他回來絕對沒好事,這是要用他了,才把他喊回來,平日里有個什么好的都想著寶玉了。
賈蓉端起酒杯抿了口“還有句話,我要提前與你通個氣。”
賈璉這會兒心里還亂著呢。
“嗯”
“我打算,等秦氏喪事完了,便和榮國府分宗。”
賈璉剛準備點頭,突然察覺不對“什么分宗分哪門子宗還有誰的喪事誰死了”
遠在揚州的賈璉壓根就不知道家里發生了什么事。
賈蓉譏諷的勾唇“你家的好二太太,逼死了我家奶奶,那可是未來的宗婦啊,我對你們大房,一點子意見都沒有,只對二太太有刻骨之恨,秦氏是我發妻,更是我愛妻,我本打算這輩子不納二色就守著她過了,如今好好的一條人命,卻被二太太給害了。”
“那也不至于分宗啊”
賈璉這會兒已經將兩位殿下之死拋諸腦后了,他們的死再震撼也遙遠的很,可這分宗之事可關乎于切身利益啊。
“不分宗也行,你們榮國府把二房分出去。”
賈璉頓時語塞,隨即苦笑“若是能將二房分出去,老爺還用得著住在馬房邊上么”
“再不濟,就休了二太太,否則便分宗吧。”
賈蓉猛地站起身來,直接一甩袖子,痛心疾首的扔下一句“那可是未來的賈氏宗婦,二房惡婦說逼死就逼死了,你們榮國府,還有將寧國府看在眼里么”就拂袖而去了。
范婉坐在漕運大船的頂上繡房,目光幽幽的看著岸邊酒樓里,賈蓉一臉憤怒的走了出來。
武招兒端著茶水“主子要去見大爺一面么”
“不了,我如今已經是個死人了。”
是死人就該有個死人樣,老老實實的別吭聲才好。
武招兒頓時縮了縮脖子,開口勸道“主子也不必擔憂,二叔昨日還來了信兒,說大爺將大姑娘照顧的極好,大姑娘病了幾日,如今已經能起身了,只是哭腫了臉,前兩日不知大爺和她說了什么,如今正跟著尤氏后頭幫著管家呢,瞧那樣子,倒有幾分主子的風采。”
“惜春自是能干的。”
范婉抿嘴,頗為得意的笑了笑“到底我養了兩年的姑娘。”
“可不是嘛,姑娘不僅讀書畫畫厲害,這管家理財也是一把好手,就連那舞刀弄棍,也是巾幗之姿,若不是如今天下太平,說不得還能成為個女將軍呢。”
武招兒掩嘴逗著范婉開心。
她生怕范婉見到賈蓉觸景生情,畢竟她與賈蓉伉儷情深,也是好過兩年的,若不是身份有礙,他們倆說不得真能做一對恩愛夫妻。
“天下太平又如何,只要她自己愿意,當個女將軍也無妨。”
范婉托著腮,看著窗外景色“誰說女子就要安于后宅,我如今能坐在這里,就證明了,咱們女兒家只要想干,總能干成些事的,只不過道途艱險,難以成伴罷了。”
武招兒聞言不說話了。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這樣的場面根本不敢想啊。
漕運船只南下。
由于武夫子的緣故,一路上范婉被照顧的極好,也就四五日的功夫,就出了天津到了山東境內,與京城喧囂浮華相比,這邊就寧靜安逸許多。
等出了山東,就進了江寧府。
范婉攬著壽兒軟軟的身子,小聲的為他講著這邊的位置。
門口,秦恍換了身管家的衣裳,粘著假胡須,正跟武招兒說著話,壽兒看見了秦恍,頓時眼睛一亮,掙扎著就要下來,范婉懶得動彈,便壓著他不讓動。
壽兒頓時急了“娘,娘,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