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惜春卻自信一笑“大啟的邊境在在哪里,我們紅纓軍的戰場就在哪里,不過一些小困難,克服了便是。”
范婉嘆了口氣“雖不知陛下為何突然會想起你們來,但總歸是個機會。”
她抬手拍拍幾個孩子的肩膀“一定要平安歸來,立不立功倒在其次,一定要保重。”
“放心吧。”
林黛玉依舊瞧著有些清瘦,可眼底卻滿是堅定“別小瞧了咱們這些姑娘家,論韌性,說不得連男人也是比不上的,再說了,好容易有個機會,說什么都要拼一把。”
比起范婉的擔憂,紅纓軍的眾人卻是格外的興奮,自從鮮卑軍大敗,這兩年西北無戰事,她們一直在西北行宮巡邏,不少女兵雖然被賣了,家里卻是有人的,她們拿了軍餉回家,卻被家里強留著嫁人。
倒不是沒人心動過,只是相過幾次親,結果那些男方對她們加入過紅纓軍之事百般嫌棄,話里話外都是些什么女子強勢過不好日子之類的話,又說什么紅纓軍沒前途,不過是給巡邏的小嘍啰,聽得這些接受過新思想的姑娘們火冒三丈,怒在心底。
可她們也知道,這些人說的沒錯。
紅纓軍前途堪憂。
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給西北行宮巡邏一輩子的時候,突然京城下了圣旨,陛下竟然愿意給她們一次機會。
她們難不成不知道西北和海南差距有多大么
她們知道。
可就算如此,她們也依舊要去干,她們好容易走到這一步,絕不容許自己把路走窄了。
圣旨已下。
便是范婉直覺哪里不對,也沒辦法叫她們抗旨,只得送她們出發。
自她們走后,范婉臉色就冷沉了下來。
她知道水淵這是在逼她回京。
水淵知道她擔憂這群姑娘,所以以紅纓軍的前途來逼迫她,只是之前明明都已經有了默契了,為何突然這樣著急要她回京
海南戰事膠著,前線戰報時不時傳來。
自南安郡王去世后,鎮南將軍曹清平異軍突起,拿著帥印直接拿下海南軍大半兵權,剩下的小半則是倚靠在南安郡王世子手中。
鎮南將軍曹清平與定邊將軍劉文濤一樣,皆為水淵心腹,且與臨危受命,馳援西北的劉文濤不同,他乃是自太上皇起,便一直在海南做鎮南將軍,奈何太上皇一直重用南安郡王,南安郡王強勢,海南軍被南安郡王一手遮天,他只能佯裝投誠,以謀合作,他這個鎮南將軍壓根插不上手,好在曹清平性情隱忍,這些年一直很低調,私下里與海南眾位將軍積極走動,如今南安郡王去了,他才驟然發難,將海南軍拿下大半。
如今他帶著海南軍苦苦抵抗,還要防備南安王世子背后捅刀子,處境很是艱難,就等著水溶過去鎮守大后方,叫他沒有后顧之憂的攻打茜香國。
他恨不得一天發八封八百里加急,只為叫水溶走快點兒。
京城,紫宸宮。
“咳咳咳”
水淵一手捂著嘴,一手拿著朱筆,熬著燈油批折子。
在他旁邊有一張小桌子,后面坐著正努力睜大眼睛的小男孩,正是范婉的便宜兒子水堃,也就是壽兒。
他拿著小一號的朱筆,正抿嘴蹙眉,一臉嚴肅的看著桌子上的折子,聽到咳嗽聲立即抬起頭來“父皇,你若是身子不舒服,便先去休息吧,這些折子我看完后會分類放好的。”
是的,壽兒如今在做的是水淵的小助手,幫忙看折子,分類折子。
咳嗽完了的水淵搖搖頭,拿出手帕擦了擦嘴“不礙事,不過是嗆著了,說起來,那些折子你都看過了”
壽兒點點頭“看過了,多是些問安的折子,不過這些人也著實啰嗦了些,有的折子說了半天的客套話,最后什么事都沒有,浪費時間啊。”
他小大人似的嘆氣搖頭“父皇你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
水淵聽到壽兒這么說,直接忍不住笑了。
笑到一半,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壽兒立即爬起來小跑到水淵身邊,抬手為他拍著后背“父皇,你真的沒事么”說著,不等水淵反應,竟然徑直喊道“周伴伴,快叫太醫。”
水淵阻攔都來不及。
很快,太醫齊聚紫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