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不由有些懵,范氏是誰
他為何沒有印象了。
“您忘了么壽兒的母后啊”
太上皇遲鈍的大腦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他孫兒的母后,也就是那個在西北行宮呆了一輩子的范氏啊,猶記得當初他得知水淵竟然立了個不回京城的皇后,他還發了好大的火。
只是那時候他已經病了好久了,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隨手砸東西。
水淵繼續說道“也是,您心里又有誰呢怕是還在想您與甄太妃的那兩個孫子吧,說起來,他們最近倒是沒傳來什么壞消息,朕覺得,恐怕是年歲大了,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如今正夾著尾巴在家做人吧。”
太上皇的思緒又被牽扯到那兩個孩子身上。
猶記得上次他們過來時,那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樣,叫他無比的心痛。
“對了,有件事忘記告訴父皇了,您還不知道那范氏是誰,當初又是怎么生下壽兒的吧。”
水淵緩緩壓下身子,帶著幾分大仇得報的激動。
他湊近太上皇的耳邊,小聲說道“這范氏本姓秦,乃是當初寧國府大哥兒賈蓉的新婚妻子,更是父皇你防備了一輩子的廢太子之女你叫我去查她,兒臣便去查她,可她真是太美了,也太好了,連賈蓉那種紈绔都能被她逼得自立起來,兒臣就想著,若是他做我皇兒的母妃,必定能將皇兒教養的極好,于是兒臣便和她暗通款曲,賈蓉在外面打著掩護,生下了壽兒。”
“兒臣知道,父皇這輩子最忌憚的便是廢太子一脈。”
“可父皇啊,你知道兒臣這輩子最恨的是誰么”
“是您啊,朕的父皇。”
“你當初縱容甄妃殘害我們母子,自己更是下了毒手,害的我們兄弟幾人都壞了身子,如今報應來了,您越是不喜的我越是要做,你怕廢太子一脈,我偏偏要叫她與我的血脈融合在一起,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再分離,我要教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護了幾十年的王朝,最后還是落到了你最恨的那個人的子嗣手里。”
水淵的臉上依舊是那難掩的喜意。
說完后,他坐起身來,垂眸欣賞著太上皇那張因為氣憤和不敢置信而扭曲的臉,心中一片快意。
他抬手摸摸太上皇的臉“父皇,你知道么早在十多年前,我便下了決心,一旦范氏回朝,我便將真相告訴你,只是我也沒想到啊,她竟十多年都不回來,我等了好多年。”
“要保住父皇你的命,當真費盡了力氣。”
“好在,日后不必這般費力了。”
扔下這一句,水淵心情極好的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太上皇“父皇,你該高興的,這喜訊,你聽著可還喜歡”
太上皇瞪大了雙眼,臉色漲紅,眼底漸漸充血,看著水淵的眼底滿是仇恨。
“這樣的眼神才對。”
水淵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這幾年,你看著我的眼神,叫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如今看見你這樣,我也放心了。”
水淵背著手,最后再淡漠的看了眼太上皇“我要去見范氏了,父皇,我們夫妻團圓,你為兒子感到高興么”
“砰”
太上皇手邊的玉如意不知為何突然掉落到了地上,質地很脆的玉如意一下子被摔碎了,那模樣,像極了太上皇的一顆心。
只可惜,站在床邊的水淵,并不是個心軟的皇帝。
這么多年的執政生涯,早已將他逼得郎心似鐵,看著這樣的太上皇,他甚至很高興。
轉身大步的離開后,太上皇再也沒有等到這個兒子的歸來。
他興奮的穿著新衣裳回了宮。
范婉在福壽宮中本來過的還挺安穩,卻不想,便宜兒子竟然搞事情,將水淵給喊回來了,嚇得她當即收拾行禮,水淵自東華門進,她直接帶著丫鬟就從西華門跑了。
一路跑還不忘給壽兒去了封信,只說清暉不大好了,她這個弟子該在膝下照顧,一腦袋就扎進了天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