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一路上康熙都拿她們兩個當隱形人,天天夜里批折子批到十一二點,時不時的有快馬從京城的方向追出來,儼然一副國事繁忙,無暇顧及的架勢。
倒是梁九功,來了好幾回,問問她們的吃穿住行,問范婉可有哪里難受。
第一次剛出京城,范婉不好意思說難受,便只說挺好。
第二次是又過了兩日,已經距離京城很遠了,范婉只說馬車憋悶,無聊的厲害,于是梁九功送來了一些山川游記,還有才子佳人的話本子,范婉對這類小說不感興趣,蘇寶珠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第三次又是兩日后,梁九功又問了同樣一句話。
這次,范婉察覺出不對勁了。
怎么這梁九功來了三次,竟然一次都沒問起過蘇寶珠呢
若她是那中什么風華絕代的絕世寵妃也就罷了,奈何她就是個不受寵的小透明,這般殷勤絕對非奸即盜,于是閨蜜倆商議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回答一句“挺好的。”
范婉還怕他不信,更添了一句“許是越發靠近五臺山,愈發感覺心思澄明,神清氣爽。”
梁九功將放完的話一句不落的匯報給康熙。
康熙捏著筆的手猛然一頓“她說她心思澄明,神清氣爽”
“是,奴才瞧著良貴人的臉色,也是白里透粉,瞧著就康健。”
康熙擰眉,身子往后仰,靠在坐墊的背上,雙目微闔,顯然已經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向來不信鬼神之說,所以自然沒多少敬畏,之所以禮佛,一來是為了太后與太皇太后,二來則是為了民心,有仁愛之心,信奉佛祖的皇帝,總能叫百姓多敬重些。
可自從衛氏小產后,屢屢表現出來的異樣,卻叫他有些為難了。
裝看不見吧,心里這關過不去,當真帶著衛氏前往五臺山,又怕真驗出來些什么。
“沒病沒災便是好事,叫她老實在馬車里呆著,輕易別出來。”康熙睜開眼,繼續拿起朱筆,開始批折子“對了,五臺山那邊安排好了么”
“已經安排妥當了。”梁九功連忙說道。
“嗯。”
康熙低頭繼續批折子“下去吧,繼續隔一日去問一次。”
“嗻。”梁九功應聲后,打了個千兒便退了出去。
又隔了兩天,范婉再一次的迎來了梁九功的詢問,這次她留了個心眼兒,扶著腦袋說道“也不知怎的,腦袋偶爾跟針扎似的疼一下,這兩夜我都沒睡好。”
“那奴才叫太醫來給小主請個平安脈。”梁九功嘴角的笑都快掛不住了。
“有勞大總管了。”范婉抬手捏著額角,一副眼睛睜不開的模樣。
梁九功出去后,很快就帶著太醫回來了,范婉給太醫把脈,太醫靜靜的切了一炷香,才收了手“小主的身體是微臣少見的康健,之所以頭疼,怕是數日未曾下馬車了吧,等稍后修整的時候,下車走兩步,便舒服了。”
范婉嘆息“原來竟是因為如此,稍后一定下車走走。”
太醫出了馬車還在跟梁九功感嘆著“小主這身體微臣也是難得一見,著實康健。”
“宮里的八阿哥也是少有的健壯。”梁九功笑著應和。
“應該的,這當母親的身體好,孩子自然不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