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西城的那群罪犯被帶上山后,就被安東收編了。
范婉帶來的優秀學員們日日來上政治課。
本就被壓迫的看不到希望的罪犯們很快就被他們描述的幸福生活給吸引了,蝦蟆山也成了他們憧憬的神仙之地。
傳說那里的糧食畝產千斤。
傳說那里的房屋不會漏雨,輕易不倒。
傳說那里的人們各個和善,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傳說
自從上了山后,他們連睡覺,都是帶著笑容進入美夢的。
“南城那邊來的人已經安置好了么”達楞一路往里走,一邊詢問安東。
明明年紀比安東小,可氣場卻是不弱。
安東以前是當兵的,見慣了生死,以前在蝦蟆山中還好,如今到了這里,身上的銳意盡顯,可縱使如此,也沒能蓋過達楞的風頭去。
“我叫西城的人過去一帶一了。”
“不錯,只有同樣經歷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達楞一路走到臨時辦公室,將桌上的輿圖鋪開,若是巴海此時在這兒,便會發現,這輿圖上面畫的竟然是他整個將軍府的平面圖,甚至還從各個門外往外延伸到了普通百姓家。
“寨主那邊每逢月初便會送一張輿圖來,我估摸著這個月底就是最后一張了。”
說起這個,安東憨厚一笑“這我看不懂,到時候只管吩咐便是。”
不過憨厚之余,還有種遮掩不住的興奮“咱們真的能將寧古塔給奪下來么”
“必定可以。”
達楞堅定點頭,然后看向安東“這些日子民兵你再給練練,咱們有沒有未來,就看這次了。”
都知道蝦蟆山易攻難守,但是范婉還是將蝦蟆山當成了產糧區,還將自己的兩個孩子都留在了蝦蟆山,這一次,如果他們能打下寧古塔的話,蝦蟆山的人員就可以往這邊撤離了。
到時候以寧古塔為大后方,直取盛京。
曾經努爾哈赤和皇太極走過的路,他們也要走一遭了。
月底,最后一章寧古塔城的輿圖送到了山上,范婉也給額生的次子送了最后一劑藥。
“多謝楊大夫。”
額生看著雖然看著孱弱,卻行走如常人的次子,眼底是止不住的激動,他甚至不顧范婉的罪犯身份親自給他抱拳行了個大禮“我兒能恢復到如今,多虧大夫盡心盡力。”
范婉擺擺手“我是個大夫,只不過做了個大夫該做的事罷了。”
“哪里哪里,楊大夫,咱們之前可是說好了,日后你就是咱們瓜爾佳府上的府醫了。”額生搓搓手,激動的來回踱步了兩圈,最后語氣堅定的對范婉說道“雖說我沒法子叫皇上撤了你的罪,但日后在這將軍府里,你便再不是囚犯身份,而是個受人尊敬的大夫。”
范婉聞言微微愣住,手輕輕的捋了捋胡須。
她沒有點頭。
額生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范婉點頭,不由臉上笑容一頓,連忙問道“楊大夫可是擔心家人無需擔憂,我可立即派人去將他們接近府來,我聽聞楊大夫家里還有兩個年歲不大的孫女兒,你且放心,一旦入了府,那就是正經的主子,到時候衣服釵環,丫鬟小廝,都給配上。”
范婉目光復雜的看了眼額生。
終究嘆了口氣“倒不是我擔心我那兩個孫女兒,我是在擔心采石場里的武成小兄弟。”
“那孩子至誠至孝,偏偏自小在采石場長大,看著強壯,偏偏底子虛弱,老夫來將軍府之前,一直為他調理身體,如今令公子已然大好,我也該回去了。”
范婉見額生還要再勸,連忙開口說道“我與你的老師吳兆騫,也是老相識了,本來那一日我是不想來的,畢竟我因后宮之事而獲罪,這輩子最不想參與的便是后宅紛爭,可一聽說是你的兒子,我便來了,你也不必勸我,若日后有要用到我的地方,只管去喊,但入府做大夫,就此作罷吧。”
范婉的語氣可謂是推心置腹。
額生聽到了吳兆騫的名字,到底沒有再說什么,而是轉變了話題“楊大夫竟認識我的老師”
“他自從寧古塔回去后,身子骨就不大好,后來回了蘇州,氣候不適應,回了京城時已是病入膏肓,他的兒子來求我為他瞧病,一來二去的,也就熟悉了,他最愛說的,便是他的幾個學生,雖然我們從未見過,但你們兄弟二人的名諱,我卻早已記憶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