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盛京繁榮之下,污穢竟然這么多。
外出走了一天的胤禩,見識到了許多以前不曾見識到的,他忍不住的在心底同廉親王吐槽如此可見,所謂的滿漢一家當真可笑至極。
廉親王也是少有的沉默。
上輩子他同老四斗了一輩子,就是想要掙得皇位,叫所有人瞧瞧,當初那個被罵辛者庫賤婢所出的皇子,站在他們想不到的高度,而他們只能匍匐在他的腳下,搖尾乞憐。
他是來過盛京的,可從未關注過民生。
他的眼里只有皇阿瑪屁股下的龍椅,看不見其他。
怪不得上輩子老四說他私心重,不適合當皇帝,輸是必然的,如此看來或許他曾經有過一心做個賢臣能臣的心,也在無盡的皇位之爭中,迷失了自我,也失去了初心。
廉親王的沉默在胤禩意料之中。
不過,他也不在意就是了,他這會兒正埋頭在自家親娘的肚子上,哼哼唧唧的撒嬌著說著城中趣事,哪怕已經是能擔起重擔的大人了,可在范婉跟前,他依舊覺得自己是個寶寶。
范婉作為孀居婦人,輕易是不出門的,所以白日里只有胤禩在外頭跑。
胤禩長得好,白皙清俊,見人三分笑,與人相處也是不卑不亢,很是得體,不過一兩日的功夫,就和周圍的鄰居們都處熟了,跟著剛認的幾個好哥哥,幾天就把盛京城給走遍了。
等入了夜,范婉便換上黑色夜行衣,迎著夜風開始往城外跑。
她不怕冷,哪怕是在寒冬里,也身形輕盈似貓兒,翻過城墻便出了城,便是巡邏隊都發現不了她。
就這樣,白天胤禩出門,晚上范婉出門,一個收集盛京城內的消息,明面上由于母親過于溺愛,再加上家財頗盛,所以活生生養成一個紈绔,白日打馬游街,充當冤大頭,晚上范婉翻墻出城,到周圍的山林野外踩點,還意外的在山里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土匪寨子。
雖然寨子不大,但是卻很富裕,再看土匪頭子,竟然文質彬彬,不僅有妻子兒女,還找先生給他們開蒙了,若說和城里沒勾連,打死她都不信。
而且,這個寨子也叫范婉上了心。
一連數日天一黑就直奔寨子。
她直覺寨子不對勁,可連續幾天,也未曾發現什么,就在范婉想要放棄的時候,突然發現城內順合齋的掌柜的上了山,與寨主做了交易。
木匣子裝的銀錠子,一個個是足斤足兩的五十兩官銀,下頭刻著奉天府的大章。
敢拿官銀來和土匪做交易。
范婉直覺不對勁,偷偷尾隨那位掌柜的,看著他笑呵呵的和門口守衛打招呼,那守衛竟然真的給開了城門,要說這城門開一次也是艱難,尤其是留都城門,可以說和京城城門一樣的重要,可偏偏,就這樣十分輕易的為一個掌柜的打開了城門。
明明作為掌柜的白日正常進貨入城就可以,偏偏要大半夜的開城門,可見那批貨物是見不得人的東西。
范婉看著他進了門,當即也不耽擱,翻墻就進了城。
一路疾馳,終于在掌柜的消失之前追到了他的身影,眼看著他一路走走停停,從這個院子前門進,后門出,最終來到了一處大宅的后門,只見他敲了敲門,門吱嘎一聲打開,門房從里面探出頭來,看見是掌柜的,趕緊的側過身讓人進去了,然后左右張望了一番才關上了門。
范婉也不遲疑,直接踩著這戶人家的圍墻就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