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后。
凌晨一點零七分。
橫濱港口商業街尾,營業中的黑貓便利店內。
比起只能看到三排貨架的白日,夜晚的便利店要大上一些。在最內側的貨架后,多了一角四疊半的開放式茶屋。
這家便利的東主九條夕月就坐在這間和屋里。
因便利店的白熾燈過于明亮,和室上方的燈就沒開,導致和室外的人無法看清她的表情,只知道她以一種極舒服的姿勢斜靠著軟墊。
她整個人動也沒動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這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吧要多少錢才肯幫我,倒是給個準信”
女人站在高出平地三十厘米的和室前,因遲遲未得到回應變得聲嘶力竭。
她全身套在黑色斗篷里,巨大的兜帽遮住了她的面孔。她還死死捏著領口,像是生怕帽子滑下來。她不慎露出的手背上有著粗劣針腳暴力縫合的痕跡,不免讓人遐想她穿成這樣的原因。
“這是便利店,不是殺手屋,更不是怨屋本鋪。”黑暗中,九條夕月發出了一聲嘆息。
“是你說的,只要能買賣就能交易”女人不依不饒,“我買的不過是一條命”
“不過”
這樣的說法惹得東主不悅。
夕月在托盤里輕輕敲了兩下手中的長煙管,隨后站起了身,走到了光亮之處。
女人也終于看清了夕月的容貌。
夕月穿著一身黑色拖地長裙,那燙銀的布料隨著她赤腳向前的步子,折射出了璀璨星輝。
她雖板著一張臉,但容色極美,柔順的黑色長發配上公主切的發型,使她的五官更加精致。她還有著一種難融入世俗的冷傲,像是工匠精心雕琢了一輩子才創造出的人偶一般,是那么不可一世。
夕月停在了榻榻米邊上,微仰著腦袋用煙管的一端抬起了女人想要四處躲閃的腦袋,迫使她和自己對視。
女人的臉孔如同她露出的手背一樣,到處都是縫合的痕跡,那如蜿蜒山脈一般的紅褐色凸起,更是觸目驚心,讓人覺得看到了女版的卡西莫多。
可這張令人難以直視的臉孔,卻有只明亮澄澈的左眼。
那藍寶石一樣的眼睛里還浸著委屈的淚水,看向夕月的時候帶著嫉妒與不屑。
“你說你是超高校級的藝人紀香,可紀香昨天才參加了直播的綜藝節目。”夕月笑著道,“你讓我殺了假紀香,可要怎么證明你是真紀香呢”
“你只要殺了她,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女人憤恨出聲,“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回到原本的位子上”
“無意冒犯。但”夕月優雅地收回了煙管,笑容甜美,“憑你現在這張臉嗎”
“”
“”
夕月的話語惹得女人憤怒,她試圖把站在榻榻米上的夕月拽下來。
夕月卻提早預知了她的動作,輕巧后退了兩步。
女人不僅撲了空,還狼狽地摔在了榻榻米上。可見她剛剛有多用力。
“五百萬。”夕月背過了身,沒再看著女人,“我可以殺了假紀香。”
爬起來的女人原本準備在背后偷襲夕月,甚至從斗篷里拔出了匕首,想要脅迫夕月幫她。
可在聽到這話后她立馬停了手,左眼里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你愿意幫我”女人的聲音發顫。
“生意而已。”夕月回應,“我從不和錢過不去。”
“我現在沒這么多錢,”看到了希望的女人藏起了手中的匕首,試圖說服夕月,“不過我以后會很有錢的賺五百萬對我來說很快的”
“小本生意,概不賒賬。你沒有這么多錢的話,就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