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死了。”
蕭懷衍將手里的魚竿扔給了李福,再站起來的時候,俊逸的臉龐上卻不見往日的溫潤,而是一股肅殺之氣。
“倒是便宜他了。”
裴池低頭不語。
“朕聽說陳思道的女兒至今下落不明”蕭懷衍銳利的視線落在了他身上。
“是。”
蕭懷衍輕笑了一聲,話鋒一轉“裴池,朕聽聞陳思道與你是同鄉”
“陛下圣明。”裴池對答如流,沒有一絲多話。
蕭懷衍的眼神冷了下來,指尖悄然撫過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銳利的視線落在了這個自自己還是皇子時便跟隨左右的臣子身上。
“也罷。”
蕭懷衍到底還是沒有說什么,起身便去了內院。
內院多為女眷,裴池不便再跟,倒是蕭懷衍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裴大人面冷心熱,倒是難得的如意郎君。鎮國公府今日多得是世家姑娘,你若是有看上的,盡管來給朕說,朕給你賜婚。”
“謝過陛下。”
待蕭懷衍走遠了,裴池才緩緩站直了身體,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
陛下何嘗不會知道他已悄然將陳思道的女兒送了出去,卻沒有當面挑明,想來已是默認了他的做法。
面了圣,裴池又將暗衛調動了一番,正要離開鎮國公府,前方卻出了事。
前來參加賞花宴的承恩侯府二房嫡長女,當今太后從小養在膝下的親侄女姜蜜落水失蹤,生死不明。
蕭懷衍差李福將裴池叫了過去。
這位姜家姑娘與陛下的牽扯,裴池是知道幾分的,也不敢怠慢,當即就調動錦衣衛,準備將鎮國公府翻個底朝天。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院子里已經亂成一團,承恩侯夫人已然哭成了淚人,裴池被吵得頭都疼了幾分,身上冷厲肅殺的氣息愈發濃厚。
他聽見了一道細細的聲音“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找到我的三姐姐。”
聲音嬌弱,還帶著幾分哭腔。
那是承恩侯夫人身后的小姑娘,穿著一身嫩黃春衫,白嫩的臉頰上有一雙烏黑清澈的眼眸。她此時正抱著承恩侯夫人的手臂,哭得眼睛紅彤彤的,鬢角微亂。
見裴池冰冷的視線掃過來,她竟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了一下,愈發像一只驚嚇過度的小兔子。
“裴大人”小姑娘擦了擦眼淚,竟鼓足了勇氣“三姐姐不是自行落水,而是被人推下去的,我親眼所見,有人要害我三姐姐。”
裴池眉頭一皺“既是姑娘親眼所見,可曾看到是何人所為”
“我”小姑娘紅著眼睛,抽泣道“我沒有看清楚。”
“既沒有看清楚,又為何說是親眼所見”
小姑娘臉都白了,連忙說道“我沒有騙人。”
她還要再開口,卻被承恩侯夫人一把拉到了身后。
“阿容,不得對裴大人無禮。”她輕斥道。
裴池注意到她身體緊繃,雙手無意識的微微張開,卻是一個十足的保護的姿態。
這是怕自己一怒之下將這只小兔子逮進錦衣衛的大牢
裴池自嘲似地扯了扯嘴角,神色如常。
“夫人放心,若是真有人謀害姜家姑娘,下官必然秉公執法。”
錦衣衛很快將鎮國公府翻了個底朝天,裴池免不了去親自盯著。
更何況那滿屋子女眷,見著他便如同見到了什么兇神惡煞,一個個膽戰心驚的模樣令他著實心煩,抬腿便出了榮安堂,在廊檐下站了半刻,鼻息間總算沒有了那股子令人厭惡的脂粉香氣。
消息一個一個傳來,卻始終沒有姜家三姑娘的消息。
裴池自然知道那位姜家姑娘在何處,可他是要查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