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搖搖頭走了。
聽了他的話,宿全根嘆了口氣,不過很快店里又來了不少客人,他也沒功夫想這想那的,很快就忙活開了。
等到了早上九點半,買早餐的人就沒那么多了,兩口子也總算能停下來,喝口水,喘口氣。
“兒子還沒醒呢他那份早餐給留了沒”
宿全根坐在餐車后面的圓凳上,邊用脖子上的毛巾當蒲扇扇著風,邊對著旁的老伴問到。
“留了,在鍋里溫著呢,那孩子昨天打游戲睡地晚,估計起床直接吃午飯了。”
不過即便這樣,早飯還是得留份,保不齊等會兒兒子就起床了呢。
“天遠呢昨天晚上就沒回來,今天還回不回啊”
老頭又問。
“剛剛我抽空給那孩子打了電話,不過沒接,可能也還沒起床吧,等會兒我再打個。”
老太太回答道。
“今天小朱送來的肉特別好,看上去都快趕上我們從鄉下買的土豬肉了,要是天遠回來的話,我用精排給他燒一個糖醋小排,天遠愛吃。”
“嗯,天遠不回來也得燒,咱兒子也愛吃呢。”
老頭點了點頭。
兩口子口中談論的分別是他們的兒子和孫子。
兒子宿傲白,四十多歲的喪偶無工作啃老族,他是老兩口的獨生子,老兩口都太能干了,從小到大將兒子的衣食起居安排地明明白白,因為家里有樓,外加老兩口自己經營的小食鋪生意也算興隆,因此宿傲白從來也沒有缺過錢花,好不容易混了個大學文憑,等到畢業其他同學都開始工作之際,他卻因為受不了上班的艱苦,在工作了三天后就離職回家。
早幾年,他說自己要寫小說,成為金庸古龍這樣的大人物,不過也沒見寫出什么名堂,反正還是爹媽養著,又過了幾年,可能是放棄了,他又說自己要專職打游戲,不過他操作很臭,幾年下來也沒提升,反倒是請別人幫他提升等級,花費了不少代打的費用。
最近他又說直播比較賺錢,好像又要換個行當了。
對此老兩口都沒啥意見,在他們心里,兒子也是在拼搏事業呢,只是不太成功,他們這些當父母的,必須要支持兒子,不能打擊他的信心。
宿天遠是老兩口的孫子,今年還在念大四,他的成績也不行,最后上了所本地的野雞三本,每天上學就是混日子,加上從小看著自己親爸家里蹲,問爺爺奶奶伸手要錢,也養成了這個花錢就問爺爺奶奶要的習慣。
還在念書的他,每個月的生活費就要五六千,這還不算他花完錢后再問爺爺奶奶討的那些零花錢。
但是老兩口疼兒子也疼孫子啊,當年兒媳婦生這孩子的時候羊水栓塞沒搶救過來,兒子沒了老婆也著實難過了段時間,那個孫子,就是老兩口一塊帶大的。
之后兒子不肯再娶老婆了,就那么個小孫孫,老兩口怎么不疼呢。
其實他們心里也清楚,家里的兒孫好像被他們養壞了,可現在兩人也下不了狠心管,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好歹倆孩子雖然廢物了些,可也不嫖不賭,家里還有兩棟樓呢,頂多他們倆口再努力多賺點錢,給他們留下足夠生活的遺產。
有了這樣一個念頭,老兩口就更加不管兒孫了,每天像個老黃牛樣干活,經營著自家的小食鋪,給兒孫多攢點家底。
不過自從前年過了六十五開始,宿全根就覺得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
早餐揉面什么的還能用機器代替,可中午晚上的正餐不行,那么多炒菜得顛勺,他這兒用的是古法鑄鐵鍋,因為這種鍋炒出來的菜香,有以前的味道,同樣的,這種鍋也很重,天下來,手腕疼到舉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