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個朋友開的是那種私人的維修場,活很多,人手卻不怎么夠,因為他那個場子開的有些偏,上下班太麻煩了,真正有技術的在哪里找不到工作啊。
而且他那個朋友和他一樣摳門,不太舍得給太高的工錢,宿傲白要是真的有技術,在工資上不獅子大開口,他朋友還真的愿意收他。
宿傲白收下了那張寫了電話的紙條,他準備去試一試。
有案底,特別是殺人這種案底,找工作實在是太困難了,這輩子宿傲白也不想折騰了,平平淡淡就把這輩子過完得了。
至于和孩子培養感情的任務,他也不想主動去做,系統愛怎么折騰他就怎么折騰吧,反正多活了幾世,他已經賺了。
現在想想,活著真的挺沒意思的。
因為已經不在工地里干了,理所當然的,宿傲白也不能繼續住在工地的臨時宿舍里。
說是宿舍,其實那就是一些用彩鋼搭的棚屋,隔夜保暖都不咋地,天熱的時候就好像蒸籠一樣,住宿環境很差,稍微講究點的人在這里都住不下去,會選擇在工地附近跟同樣單身的工友租一個正常點的房子,平均下來,也花不了幾個錢。
但宿傲白的錢包比他的臉還干凈,只能將就在這兒住了幾天。
他也沒什么行李,零零碎碎裝了一個塑料袋就算收拾完了,宿傲白看著手中的全部家當,再加上身上滿是灰土的衣服鞋子,這可能是他幾輩子混的最差的時候了吧。
他在工地一共上了八天班,每天三百塊錢,再加上今天包工頭多給的兩百塊和之前獄警給的花剩下的一百多,一共就是兩千七百多塊錢
幾天前去孤兒院的時候給了季媽媽五百,這八天吃了一百多塊錢,再加上花四百五買了一個附帶電話卡的二手機,以及充值了五十塊錢話費,一共還剩下一千五百六十多塊錢。
按照現在市場上普遍押一付三的租房規則,這些錢還不夠他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于是一離開工地,他就撥通了包工頭給的那個電話,說明了自己的介紹人和自己的一些情況,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估計也是在心里權衡該不該要一個剛剛刑滿釋放的殺人犯。
“先來看看你的技術吧。”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蹦出這樣一句話,然后又報了一遍自己汽修廠的地址。
宿傲白沒耽擱,查好公交車路線就過去了。
他的技術確實過硬,不僅會修一些大型的貨卡,一些高端車型他也會看會修,而且很多老師傅都需要一定時間才能發現的毛病,他三兩下就能找出來。
汽修廠的老板簡直如獲至寶啊,不過因為他有案底的緣故,老板還是壓了一下底薪,但每維修好一輛車該有的提成他沒壓,因為宿傲白修好的車越多,他掙地越多,提成是用來鼓勵他做事的,這筆賬老板還是會算的。
他那里的維修工也不多,老板沒藏著掖著,直接招齊了那些維修工說清楚了宿傲白的事情,一開始確實有人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可在宿傲白表示他們要是有維修上面的問題,他可以幫忙解決、教授的時候,那點不滿意也收起來了。
從之前的面試來看,宿傲白修車的技術確實比他們強,免費的老師誰不想要呢。
就這樣,宿傲白也算是徹底安頓下來了,汽修廠員工宿舍,而且午飯,算下來,他的花銷比在工地干活時還要少了,又因為他維修技術高,每天能修好不少故障車輛,提成加底薪反而比在工地干活時掙地多了。
一個月后,季院長看著擺在她面前的一萬五千塊錢,嚇了一大跳。
頭幾個月里,宿傲白準備多給一些,因為宿憶星并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兒,恐怕之前九年里,都是院長在貼錢養著。
這筆錢,有一部分是給院長媽媽的補償。
這個世界上,若說還有一個人是讓他覺得虧欠的,可能就是眼前這個為孤兒院的孩子們無私奉獻了一輩子的老太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