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南擰緊眉。自他有記憶起,似乎從沒像現在這樣心懸在半空,沒有著落。
他聲線緊繃“你不信”
林湘卻在這時笑了起來,笑得放肆,倒在他懷里還在笑“我總算明白了,難怪”
難怪她的第一任總是做賊心虛,來去匆匆。
難怪他不說姓名,不留住址,電話也不給她。
難怪他的靈魂煎熬無休無止,道德枷鎖如影隨形。
原來啊。
不是她魅力不到位,是他不敢,怕愧對亡妻,怕人言可畏。
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湛南輕捏她下巴抬起“你笑什么”
林湘勾住他的脖子,拉近彼此距離“沒什么,不相干的小事。你今天回來這么早”
“不想又加班,想陪你。”湛南眉峰輕挑,“我剛才說的,你倒是聽進去沒有”
林湘懶洋洋道“聽見啦,你倆是清白的。”
湛南松一口氣,長臂摟緊她腰肢,讓她坐自己身上。
“當年我哪兒有那心思只想快點拿到初級魔法師證書,快點成年,找一份來錢快的兼職。”
“你缺錢用”林湘說,“你可以賣身,宋小姐那會兒不是看上你了”
湛南冷臉,往少女肩膀上一口咬下去。
林湘沒覺得疼,只覺得癢,奇怪“你什么時候也愛咬人”
“跟你學的。”
“我和你才不一樣。”
湛南冷哼。
林湘問“所以你為什么缺錢說嘛,你咬都咬了,氣該消了。”
“那時候”湛南食指繞起她散落肩頭的長發,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我媽和分居多年的前夫離婚,跟我爸在一起。她和前夫有兩個女兒,可因為我學業開銷大,他們最多只能再撫養一個孩子。”
“南異不是免學費嗎”
“免學費,但學雜費、春秋兩季各項社交活動、還有太多東西需要錢。”湛南神情很淡,“我同學可以輕松負擔,我家不行。”
林湘溫順地靠在他胸膛上“所以你想早點賺錢補貼家用”
湛南默認了。過一會兒,又說“媽為了孩子不得不和前夫打官司,后來橙橙的姐姐判給父親,這些年一直疏遠母親。媽雖然不說,心里始終自責。”
林湘手指輕輕按在他跳動的心口“不是你的錯。她自責,你不需要。”
湛南“話是這么說。”
“你、不、需、要。”林湘一字一字清晰的重復,“你就是太喜歡為別人的事情負責,累不死你。”
湛南笑“好,不說別人的事,說我們的。”
林湘起身“我們”
湛南取出一對白色的海螺,足有小孩子的拳頭大小。他把其中一只放在林湘耳邊,剩下那只握在手里。
然后,他喚“湘湘。”
海螺傳出同一句“湘湘。”宛若回音。
“這是什么魔法界的傳聲筒嗎”林湘雙眸一亮,興致盎然,“送我”
“送你。”
“這些東西不是只有魔法師才能合法持有并使用”
“是。”湛南平靜的說,“我不在乎。你不告發我,沒人知道。”
林湘高興,親了親他臉頰。
湛南握著她的手“收好。”
林湘點頭,問“怎么突然想起送海螺”
湛南沉默。
許久,他擁住她,低聲“怕把你弄丟。”又輕嘆,“所以你要帶在身上,不管你在哪里,天涯海角,讓我聽見你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中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