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祈無淵的眼睛,熟悉的烏黑色眼眸讓郁北在一瞬間有些失神。
郁北立刻反應過來,收斂了眼里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渴望和貪婪眷戀。
他繼續說“那個時候第四世界還不叫第四世界,而是還沒有進行過任何重大更新的”
“第二世界。”
那不是郁北喜歡去主動回憶的一段記憶。
“現在已經很少有玩家知道曾經的第二世界了。”
祈無淵驟然聽到這種秘聞也不過是抬了抬眼,沒有外露出什么情緒。
他示意讓郁北繼續說下去,自己則是繼續充當一個合格的聽眾。
“第二世界和現在的第四世界區別很大。”
“我是最后一批進入那個詭異世界的玩家。”郁北頓了頓“不是主動進入的。”
“事實上和現在第四世界挑選玩家時的溫和方法相比,當時所有進入第二世界的玩家都不是主動進去的。”
雖然第四世界這種在手機上自動安裝軟件再把“玩家同意進入副本世界”這種關鍵信息塞進冗長的用戶須知里的做法讓人覺得十分流氓,但是這種做法確實不乏有極少數的潛在玩家會仔細用戶須知,然后選擇拒絕最終沒有成為玩家。
而且所有十八歲一下、六十歲以上的人類都不是第四世界的目標人群,它從來不會去選中這兩個年齡階段的人。
種種而言,和第二世界的選擇相比,第四世界對玩家的挑選不要太溫和。
郁北回憶到徹底改變他今后命運的那天。
那個時候郁北才19歲,如今都過去九年了。
這還是沒有算上郁北被凍結在副本里數不清的漫長歲月。
實在是太久了,那些機械重復的時間他都有些記不清了。
郁北沒有贅述這些自認為沒有意義的話。
“被第二世界選中的玩家是沒有拒絕權利的,眼前一黑再次醒來就在副本中了。”
“當時整個郁家老宅都選中了,在老宅里的人都被拉入了第二世界。”
沒有任何提示、也沒有什么引導者。
就連條形碼也都是不可以隱藏的版本,裸地提醒著玩家螻蟻一樣的身份。
第二世界沒有明確區分的副本難度,所有的副本像是沙子一樣直接在玩家面前鋪開。
運氣好的玩家進入低級副本,運氣差的玩家直接進入高難度副本,副本剛剛開始就直接因為暴露在過于惡劣環境中瞬間斃命。
老人和小孩成了最先被拋棄的存在,為了存活人類可以不擇手段。
很不幸,整個郁家和家里的傭人連帶著從其他地方匹配的幾個玩家,進入的副本就是一個中級副本。
整個副本最后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郁北從容地說了這件早就不怎么在意的事情。
“第二世界的直播系統和現在的直播系統也很不一樣。”
郁北平靜地敘述著。
第二世界的直播沒有任何匿名功能。
無論是直播鏡頭里的主播還是鏡頭外發彈幕的觀眾。
如今高級玩家才擁有的測試手段,在當時是所有人進入副本后都能隨意發現的存在。
但凡是出名一點的主播在進入副本后都會很容易被同行的其他玩家認出來。
無論是打壓新人還是抱團斗毆這種完全透明的直播模式都是暴力的溫床。
當時很少有成績亮眼的新人能夠不投靠任何勢力脫穎而出。
在當時,第一次進入副本的郁北獨自一人從中級副本中存活,一舉成為最出名的新人玩家。
他沒有投靠任何勢力。
“在第二世界里待得久的人都瘋了。”
那不是一個所謂的世界,而是一個不加修飾的角斗場。
“所有人都被迫在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上跑步,跑得慢就會死。”
想要活命要么跑快再一點,要么推一把身邊的人,想方設法讓其他人跑得比自己更慢。
能做起來的勢力無一例外都是多少有些喪失人性的存在,郁北都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