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中殿仍舊燈火通明,班揚騎士長獨自站在那兒,他恐怕將在這兒守夜。
"下午好,教授。"班揚騎士長微笑著與他打招呼,"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騎士長。"西列斯說,他向班揚介紹了海蒂,隨后便說,"我來找主教先生。
"海蒂女士"班揚若有所思地望了望海蒂,"我聽主教提及過這事兒一個失控的時軌"
"是的。"海蒂緩慢地回答,"一張星圖手帕。"
她說話時候的聲音有些含糊。隨后,海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力在維持自己的理智。她知道將發生什么,因此她才表現得如此掙扎。
西列斯略微有些憂慮地注視著她。
琴多在一旁低聲說∶"別擔心。"
西列斯點了點頭。他打算等會兒見勢不妙就先給在場所有人進行一次意志判定。
每個人都來一次意志大成功,那就等于星圖手帕的意志大失敗。這個邏輯毫無問題。他鎮定地艱。
班揚也有些擔憂地望著海蒂,他聲音溫和地說∶"那么,海蒂女士,我帶您去找今天在這兒的調查員。"
海蒂神思不屬地點了點頭。
西列斯不禁問∶"今天是誰值班"
"是凱瑟琳。"班揚說,說起來,凱瑟琳也曾經為您處理過失控的時軌的事情。這還真是一個巧合。"
西列斯也有些意外。他突然有了不少信心,單純就"巧合"這個概念來說。
不久,他們便來到了凱瑟琳的辦公室。班揚十分體貼地為他們關上了門,他站在門外為他們看護著。
而西列斯與琴多站在角落注視著海蒂女士。凱瑟琳金西靜默地站在前方,她仍舊身著女騎士的打扮。這一點讓西列斯心中產生了些許微妙的預感。
他之前就已經吞服了魔藥,此刻便帶上阿卡瑪拉的眼鏡架,以一種更清晰的視野望著眼前的這一幕。
海蒂站了一會兒,不停地深呼吸,然后才用顫抖的手從包中拿出了那張染血的手帕。她沒有第一時間將其放到桌上,按照凱瑟琳金西的指示,而是低聲說起了什么。
"我是個孤兒。我出生在無燼之地。馬戲團收留了我。當時馬戲團的團長還不是米基,而是米基的父親或者其他什么長輩。
"他是個古板的老頭,一定要我會認字寫字。我之前的一位占星師教了我康斯特語言,也教我如何辨認天上的星辰。然后她死了,我成為了馬戲團中新的占星師。
"我在馬戲團待了許多年。我們做著一些不怎么善良的勾當,努力在無煙之地生存下去。一名商人讓我們到拉米法城來,說在這兒我們可以賺到錢。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明明我們說的都是康斯特語,但是事情好像就是在哪兒有些不一樣。我怎么都覺得不對勁,怎么都覺得不舒服,于是決定離開。
"我決定甩開過去的一切。而說到底,我沒能做到這件事情。我甩開的只是我自己,以及那些我需要去關注的事情。我被束縛,而我又差一點將那些束縛我的東西丟給別人。
無燼之地、舊神、污染。這個世界的力量。這些東西如同龐然大物充斥著這個世界,可是這個世界又仿佛空空如也,從未真的被這些東西改變。
"人類如此卑劣,人類如此高尚。"
她突然望向了西列斯。
"諾埃爾教授,您曾經對我說,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命運,那么您寧愿由每個人自己來掌控,而非神明。因為神明如此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