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注視著島上的幾株植物,想到過去短暫又漫長時光里發生的事情,不禁感到了一絲嘆息。
應該說,這個世界上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是相互關聯的。
當德萊森家族自北方出發,穿過福利甌海,尋找北方樂土,千百年之后,就注定就有一位德萊森家族的成員不得不踏上旅途,在迷茫與恐懼之中探索自己未來的可能性。
當阿莫伊斯殘存的意志決意在福利甌海的上空對抗著"陰影",沉默紀與霧中紀的光陰之中,就注定充滿米德爾頓人死亡時哀戚的呼號。
他們距離福利甌海這么近,連逃亡都無法阻攔他們對于這片海洋心心念念的復雜情愫。
對于米德爾頓人來說,如何處理這種纏繞在一塊的情緒,或許也是他們終生困擾的一個問題。
他沒有繼續想下去。孤島上已經沒有需要他前往的夢境,于是他照例搜索了一下"奧古斯塔斯鄧巴"的夢境仍舊無果便打算離開深海夢境。
未來一段時間他將在各處奔波,肉眼可見的是,這種不穩定的生活狀態會讓他沒法經常進入深海夢境。他需要盡可能在仍舊待在拉米法城的這段時間里,將深海夢境里的一些事情處理完。
鄧巴的夢境也是他一直在意的一件事情。
行刑官。他一邊碰觸琴多的夢境泡泡,一邊思索著。
對于這個身份的疑惑,來自于兩個不同的信息來源提到的線索。其一是阿方索卡萊爾曾經進入過的那個部落遺跡,那個村落的正中央就擺放著一個斷頭臺。
其二則是加勒特吉爾古德講述自己父親的故事的時候,曾經提及,當伊諾克吉爾古德從福利甌海歸來的時候,其瘋瘋癲癲的表現,讓當時金斯萊的居民想要將其帶去市中心斬首,以此祛除邪惡。
換言之,"斬首"這種風俗像是一種微妙的、對抗精神污染的做法。
他曾經想要給阿方索這位民俗學家寫信,詢問這種做法是否有什么歷史傳統。然而阿方索在當時那段時間里一直不知所蹤,所以他也就只能作罷。
而奧古斯塔斯鄧巴,這位以拉米法城曾經行刑官使用的大砍刀作為自己時軌的啟示者,說不定能了解什么在行刑這件事情上。
不過行刑
當幽靈先生來到琴多的夢境的時候,他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本來想和他打招呼的琴多頓時安靜了下來,只是好奇地望著他。
他想到了什么
他只是突然意識到,當人們通常想到關于"行刑""斬首"這些概念的時候,這件事情往往是與"審判""鏟奸除惡"相關的。
換言之,那是懲罰罪惡的行為。
從伊諾克吉爾古德的經歷也可以看出,人們這么做是為了對抗那些不明來歷的精神污染,以及被污染的瘋子。這種行為來自于他們對于舊神及其追隨者的恐懼。
但是,阿方索他們發現的那個斷頭臺,卻出現在罪孽與謊言之神胡德多卡的樂園的陰影之中。
斷頭臺、斬首、行刑官,這顯然與胡德多卡的力量背道而馳。
人們通常認為,胡德多卡及其信徒可以說是人性陰暗面的象征,胡德多卡庇佑著謊言與罪行應該說,那些犯罪行為說不定反而能取悅到這位神明,所以袖的信徒就更加樂于去做這些事情。
但即便是在更古老的年代,也不能說這種行為就是受到追捧的。大眾層面上的道德與法律觀念依舊束縛著絕大多數的人們。
因此,即便胡德多卡是13位舊神之一,神也并不受到許許多多人的尊敬與崇拜,而袍的信徒也基本可以說是人人喊打。
所以,在那個村落中,為什么會出現概念上與胡德多卡截然對立的"斷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