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只是盡己所能。"西列斯說。
琴多反而笑了一聲,他說∶"您已經傾盡所有了。"他探身過來,親吻了西列斯,只是一觸即分,然后便說,"我先去洗個澡按照您的要求。"
西列斯怔了一下,隨后莞爾。
在等待琴多洗澡的這片刻功夫,西列斯起身站在窗邊,靜默地凝望著窗外的風景。
這是堪薩斯的邊境城市,意味著這座城市的不遠處就已經是無燼之地。那沉寂的荒漠、灰黑色的迷霧、冰冷的城市縮影,都在這一刻展現在他的面前。
他們再一次踏上旅途。西列斯心想。無燼之地的氣息終于再一次籠罩著他的靈魂,讓他感到這個世界某種蒼茫的、破敗的、蕭瑟的本質。
而這一次,會有什么等待著他們
7月9日,他們抵達了米德爾頓的金斯萊,并且品嘗到了久違的米德爾頓的海鮮。
夏天的海洋比冬天的模樣明麗清澈得多。海風中也漂浮著某種熾熱與冰涼混雜的感觸,好像上一秒大海才用炙熱的陽光不小心燙到了你的臉頰,下一秒就用涼快的海水歉意地碰碰你的手臂。
西列斯本來還稍微有點擔心排外的米德爾頓人是否會敵視他們,不過琴多早已經安排好普拉亞家族的人在這兒接應。這讓西列斯難得體會到了琴多靈魂中的探險者本色。
說到底,就算琴多普拉亞在拉米法城中再怎么乖乖看文件,離開拉米法城之后,他也照樣是那個傳聞中令許多人聞風喪膽的探險者。他能做到老練地、謹慎地安排好一切。
哪怕他的確在西列斯面前表現得相當聽話,有時候甚至讓西列斯忽略了這一點。
吃過午餐之后,按照約定,他們前往了金斯萊的一座旅館與福斯特朗希匯合。這座旅館就是西列斯上一回來到金斯萊的時候,入住的那家旅館。
福斯特朗希曾經在信中說,有好幾名同伴參與到了他這一次的行動之中。而這一次西列斯與福斯特匯合之后,也就見到了這些人。
意外的是,他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兩名熟人。
艾薩克科布登和約翰尼霍伊特。
這是春假的時候拉米法大學進行學術訪問的時候,雇傭的向導與翻譯,如今他們居然也參與到了福斯特組織的這場出海之中,這一點讓西列斯十分驚愕。
福斯特在旅館中租下了一整層樓,他十分熱情地為西列斯介紹著他的朋友一共有四位,都是年輕人。另外還有三位他單獨雇傭的熟練水手。
這七個人里只有福斯特的朋友們會一兩句康斯特語,那三名水手則是完全不會。
除開這七個人之外,剩下的就是艾薩克和約翰尼了。福斯特說他之所以會讓這兩個人參與進來,也是考慮到西列斯這邊的語言問題。
正好這兩人在米德爾頓,福斯特偶爾遇上他們,便詢問他們是否樂意參與這一次的福利甌海之行,他們欣然同意了。
加上福斯特、西列斯和琴多,現在在旅館中的一共有十二個人。
"還有一個人打算參與進我們這一次的行動。"說到這里,福斯特頓了一下,猶豫了一會兒,然后才說,"您其實也曾經見過他在您之前即將離開貝休恩的時候。"
一個名字浮現在西列斯的大腦之中,他多多少少感到了一些意外。
他的名字是加勒特吉爾古德。"福斯特說,"我我是在來到金斯萊之后,又遇上了他。我知道他與我曾祖父的事情有關。
"而他當時很不客氣地問我來做什么。我便告訴了他。也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覺得,既然我這一次出海是為了調查清楚三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我為什么不帶上他一起呢
"我之前也打聽過這個人,我知道他是一位名聲毀譽參半的船長,但至少他的確有不少的出海經驗。而我們需要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