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承認,當這個想法真正出現的時候,他反而察覺到了一絲啼笑皆非。
他的意思是,安緹納姆西列斯諾埃爾的"母親",同時,也是舊神們的"父親"
好吧,他想到了凱蘭家的古怪習慣,盡管這種聯想只是為了讓他自己感到好受一些。
他突然意識到,當他逐漸接受到種種深入世界核心的信息的時候,他實際上也應該思考一下過去自己收獲到的那些信息的準確性,或者說,刷新自己的認知。
很多事情,在他懵懂無知的時候,呈現出一番模樣但是在他成熟老練的時候,又會呈現出另外副模樣。事情總歸如此。
西列斯的目光凝望著窗外的夜色。魔藥瓶仍舊源源不斷地吹出冷氣,緩解了這夏夜的酷熱。然而,西列斯的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激動與寒意并存的感覺。
他并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是正確的。
安緹納姆與"舊神的父親"
那聽起來是完全兩個時代的存在。
"舊神的父親"出現在世界之初,那是比李加迪亞、阿卡瑪拉更加古老的神明,那是這十三位舊神的力量源泉。
而安緹納姆
一個誕生于幾百年前、甚至被人類懷疑是否有資格稱為神明的存在。
袍們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甚至中間相差了這么多個紀元神誕紀、信仰紀、帝國紀、陰影紀、沉默紀這么漫長的時光
而袖們卻有可能是同一位存在。
西列斯感到一陣恍惚。在他徹底明白孤島上那座石碑上文字的含義的時候,這種感覺曾經統治了他的大腦,而如今,這種感覺更進一步加深了。
當他以為被貼米亞法啃食骨頭的"父親",只是一位陌生的、他并不知曉的神明的時候,他會感到平靜的、清淺的嘆息。他為一位消弭在時光中的古老的神明感到嘆息。
但是,如果這位神明恰恰是自己熟悉的、甚至親近的"母親",一位共同拯救世界的同伴的遙遠過往,那么這種嘆息就變得更加深沉與悲哀,甚至變得陌生了起來。
說到底,他不禁感到困惑,究竟是什么造成了這樣的反目成仇在那遙遠的、漫長的過去時光里,這些神明們究竟遭遇了什么
授"阿方索遲疑的聲音響了起來。
西列斯回過神,側身望向阿方索。
阿方索說∶"您可以去洗漱了。早點休息,明天我們還將踏上旅途。"
西列斯默然片刻,難以立刻從那些關于舊神的思緒中抽身離開。隔了片刻,他才回應說∶"我知道了。晚安,阿方索。"
"晚安,教授。"阿方索觀察著他的表情,"您似乎憂心忡忡。不過,我們也只是進行一次嘗試。如果調查不出來什么,那我們就返回拉米法城,繼續度過普普通通的生活罷了。您不要太有壓力。"
西列斯點了點頭,他感謝他的老朋友的寬慰,盡管阿方索不可能想到,他究竟思考著什么。
"我會的。"他簡單地說,"謝謝你。"
阿方索朝著他揮了揮手,又問西列斯是否需要那個魔藥瓶。他看起來很需要這些冷空氣,西列斯便讓讓他拿去自己的房間。
西列斯心不在焉地洗漱,躺到床上也輾轉難眠。夜色漸深,他告誡自己,明天還有許許多多需要去做的事情即便再焦躁,他也需要思考如何與安緹納姆會面。
等到那個時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