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沒來得及使用"復現自我"儀式的時軌,或者沒來得及喝魔藥的探險者,在這個時候慌忙地進行著最后的準備。人們都驚慌地呼吸著,有種僥幸脫逃的感觸。
"他剛剛說了什么"琴多疑惑地低聲詢問西列斯。
"他說,這不是我們應該來的地方。"西列斯回答。
琴多怔了一下,然后奇怪地說∶"所以他似乎沒有什么惡意"
他們正交談間,一個人影驚慌失措、連滾帶爬地闖進了他們這片迷霧中。人們都叫了起來,確認著這個人的身份,這才發現,這是那個剛剛被原住民們淹沒的探險者。
他居然也逃了出來,并且沒受到什么傷害。
生活在那個綠洲的人們,是痛苦的贖罪者、自我流放者。"西列斯低聲說,"如同德菜森家族的那三個人。
"他們似乎遵守著某種規則,過著平靜而與世隔絕的生活,但是,也似乎清楚,他們一生都無法脫離這個刻板的、單調的、束縛著他們的牢籠。''
琴多默然片刻,然后說∶"他們是''陰影''的尸體的守墓人。"
西列斯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嘆息了一聲。他說∶"無名之火會埋葬這個地方。"
至于這群囚徒之后的命運,那也將是他們自己需要去尋找的道路。在這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如此。命運的神明盡己所能地保證著這一點。
很快,人們平靜下來。他們繼續出發,靜默地前進著。偶爾,他們彼此交談一兩句,確保各自的精神狀態。在西列斯的帶領下,他們幾乎暢通無阻地走過迷霧。
當然,為了不那么鶴立雞群,西列斯偶爾也會稍微繞繞路,在不影響安全的前提下。
兩個多小時之后,他們走出了迷霧。
在望見那與灰黑色迷霧絕不相同的、明亮而熾熱的夏日陽光照耀下的土地的時候,許多探險者都發出了大聲的驚嘆。
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地過來朝西列斯道謝,然后又哭又笑地趴在地上親吻著土地。
西列斯也不著痕跡地松了一口氣,他摘下了阿卡瑪拉的眼鏡架,也不禁感到一絲愉快。雖然他們現在仍舊在枯萎荒原中,迷霧距離他們也不過咫尺之遙,但是,他們已經離開了那陰森的綠洲。
時近中午。阿方索本來想帶著他們去附近那個村落,不過安格斯凱斯了解更多信息。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然后說距離這兒大概一兩公里的地方,有一個小型的驛站,可以在那兒喝上一口清水、吃上不錯的飯菜。
于是他們在原地休息了片刻之后,就出發前往那個小型驛站了。探險者們在驛站必備的酒館里又笑又鬧,搞得這兒零星的幾個探險者都向他們投來了詫異的目光。
有幾個探險者控制不住自己得意的、放松的情緒,炫耀著自己進入迷霧又走出迷霧的奇特經歷。這自然引來了其他人的好奇。
或許,一個新的故事就將在無煙之地流傳開來。
西列斯注意到了這一點,不過他知道這也不可避免,就干脆沒有關注。
阿道夫德萊森來找西列斯道謝,這三個人如今看起來正常了許多,除了臉色蒼白。當然,他們仍舊憂心忡忡,不知道之后應該如何生活。
他們當然是不敢返回拉米法城的,但是留在無燼之地的話,似乎也容易發生一些意外。阿道夫說,他打算和其他兩個人一起前往無燼之地西面的陌生國家。
琴多玩味地說∶"所以,你打算拋下你的妻子和孫子"
"他們還活著嗎那些殺手,他們七月初的時候就已經出發了。"阿道夫苦笑了起來,沉默片刻,便說,"我們無暇等待和尋找他們了。"
他幾乎坦蕩,也可以說是冷酷地,這么決定。西列斯和琴多也沒有說什么,在之后,他們就將要分道揚鑣了。
西列斯與琴多坐在酒館的角落處。不遠處,阿方索、安格斯和探險者們坐在一起,有的在打牌、有的在喝酒、有的在聊天。德萊森家族的三個人也低調地坐在不遠處。
這家酒館恐怕很久沒有這么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