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多恍然。他知道西列斯并不如同表面那般冷淡,因此必定受到了那個時代的影響。他便問∶“那是個怎樣的紀元”
“或許這個紀元的名稱就可以解釋一切。”西列斯說,“那是一個被陰影籠罩著的紀元。”
他們在凌晨四點微嘉的天色中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具體呢”
“許多的災難。”西列斯說,“天災人禍呃,神禍我并沒有了解那么多,我只是感到那個時代的氛圍令人印象深刻。那是一種"
他沉默了片刻,思考著該如何形容。
然后他說“灰黑色。”
“迷霧的顏色”琴多說。
西列斯卻反而怔了一下,他在使用這個描述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費希爾世界的迷霧。但是當琴多這么說的時候,他卻立刻意識到,的確如此。
迷霧就是灰黑色的。
當他們踏上前往無燼之地的旅途,或者在無燼之地行動的時候,那灰黑色的團團迷霧總是靜靜地翻涌在他們的不遠處。只要眼睛稍微一瞥,就能注意到。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與某種壓力、與某種可怕的東西共存的感覺。人們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現實,卻同時又感到無可抑制的歇斯底里。
西列斯輕輕嘆了一口氣。
琴多往他這邊擠了擠,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低聲喃喃說“您不能將整個費希爾世界的過去,都背負在自己的身上。"
"我這么做了嗎"
“您想這么做。”琴多說,“我猜是這樣。”
“我只是被那樣的氣氛影響到了。”
“那影響的后果呢”
西列斯默然地思考著。
琴多笑了起來。他伸手握住了西列斯的手,與他十指交握。他總是在西列斯的事情上相當相當敏銳,讓西列斯都無話可講。
“我樂意您去創造這個世界的未來。”琴多用一種懶洋洋的、好商量的語氣說,“我相當樂意,我也想成為您創造的那個未來中的一員。
“但是,我不希望您總是望向過去、關注過去哦,我不是在說安緹納姆。”
他這話讓一切嚴肅的氣氛都崩盤了。
西列斯忍不住笑了起來。
琴多輕輕用額頭撞了撞西列斯的肩膀,他不滿地嘟噥說∶“這些神明總是有自己的代號和概念,惹得人們都不好說話了。”隔了片刻,他又說,“但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西列斯低聲說,“過去與歷史會塑造這個世界的未來與命運。”
"時光與命運。"琴多喃喃說。
他們不約而同地望見窗邊那一個圓溜溜的太陽。
一開始太陽只是輕輕地、像是小心翼翼地照亮他們的窗角,把月亮輕輕地推開,然后一點一點變得張揚、變得趾高氣昂、變得理直氣壯地把這世界都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