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他希望激烈地親吻琴多,并不只是因為愛本身,也因為他們正共同面對的這一切。但他又天性克制,很少真的這么表達情緒。
他感到他感到這個秋天并不令人舒服。的確,天氣很舒服,輕柔的微風吹拂面頰的時候,會讓人想見一雙溫柔的手。
可是,這秋天卻未必比之前那個炎熱的、煩悶的夏天更好。這個秋天同樣令人煩躁。那像是一抹蠢動的陰影,像是一片飄落的、卻還不知道終將飄向何方的落葉。
那是一種等待著什么的感覺。
隔了片刻,西列斯又說“或許這一句話在這個時候顯得不合時宜,但是,我希望你知道,琴多我希望你知道的是,我期待著與你一同去探索這個世界。我總是感謝你的陪伴。”
“而我感謝您的愛。”琴多低聲喃喃,“您收留了我漂泊無依的靈魂。”
他生來仿佛就是為了等待什么。而現在,他等到了。他得到了。他總是能等到一個圓滿的結果。
西列斯側頭親吻了琴多。他的親吻總是帶著他生來的冷靜與溫柔,只有琴多才能將他們的吻變得激動起來。不過這個時候,琴多更喜歡這種懶洋洋的感覺。
這個溫情脈脈的吻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
顯然這個時候過來的只有可能是赫爾曼格羅夫。
琴多低聲咒罵了一句,他陰沉沉地說“討人厭的學生。”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討人厭的陰影。”
西列斯不禁笑了一下,他打量了一下琴多,然后說“把你的頭發梳梳好,琴多。我要去開門了。”
琴多相當聽話地點了點頭。
因此,當赫爾曼格羅夫與他的同伴一起走進西列斯的辦公室的時候,琴多正用手梳理著自己的頭發,然后重新扎辮子。
赫爾曼察覺到了一絲微妙,不過那種情緒轉瞬即逝。他無暇思索自己莫名收獲的靈感,大腦中的思緒全部集中在剛剛收獲的信息上。
西列斯維持著那種若無其事的冷靜,他問“過來的時候一切順利嗎”
“一切順利。”赫爾曼說,“雅各布過來找我的時候特地換了個身份。”
西列斯的目光便順勢放在了“雅各布”的身上。
那是個外表年近三十的人,他看起來是那種沉默寡言、老練冷靜的那種人,他的氣質、目光,也十分符合西列斯對于無燼之地探險者那種優秀的探險者的想法。
當西列斯的目光望過去的時候,對方也謹慎地望著西列斯,并且點了點頭,說“雅各布。”
他沒有提及自己的姓氏,不過這也不算什么重點。他快速地瞥了坐在一旁的琴多,后者正安安靜靜地把玩著西列斯的手指。來自無燼之地的探險者似乎已經認出了曾經聲名遠揚的琴多普拉亞。
琴多也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
“雅各布。”琴多突然說,“我記得你。”
雅各布像是猛地僵了一下。赫爾曼也怔了一下。
琴多露出了一個巧妙的微笑,然后他戲謔地說“別擔心,這話并不是說他不是個好人。”他是朝著赫爾曼說的,“我只是記得他的確相當謹慎。”
雅各布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露出了一抹狼狽的苦笑,他說“琴多先生,那只是一次臨陣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