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他說“你還記得那首童謠嗎你在歷史學會的那堆資料中找到的那封信,那封來自十幾年前的信件其中有一首童謠。”
福雷斯特顯然想了起來,因為他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位抄寫員告訴我,信封上沒有任何的文字,只有一個模糊不清的郵戳,證明這封信件來自于十幾年前。”西列斯緩慢地分析著,“你找到這個信封的時候,就是這樣嗎”
福雷斯特點了點頭,他問“你知道這首童謠的意思了”
“我似乎知道了”西列斯低聲喃喃,“但是我更好奇,究竟是誰寫了這首童謠。”
“我覺得是歷史學會里的人。”福雷斯特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這么說。
西列斯不由得感到一絲驚訝。他問“為什么”
“因為信封上沒有任何標識,只有一個郵戳。理論上,這封信不可能寄給任何人因為連個寄信地址都沒有。”福雷斯特說,“我調查過那個郵戳,為此專門跑了趟郵局。
“他們告訴我,這個信封上有郵戳、沒有郵票,意味著這來自郵局或者馬車行的固定客戶,費用年結或者月結,方便統計。
“這批固定客戶每年或者每個月有一定數量的信封額度,在額度范圍內的信件,都可以直接寄出去,而不必貼郵票或者付錢。信封上會出現一個特定的郵戳,證明這是某位對應的客戶。
“那個信封上的郵戳太模糊了,沒法認出究竟是哪位客戶哪個公司或者哪個家族。但這也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那封信不可能被寄出。”
福雷斯特強調著這個詞語。
西列斯也明白了福雷斯特的意思,他說“是歷史學會內部的某個人,留在前臺或者什么地方,讓對方轉交給同樣是歷史學會內的某個人。
“但因為某個未知的原因,這封信最終未能交到對方的手中,于是就被暫且歸檔到了歷史學會的文件里面。
“那個信封或許只是寄信人隨手拿的,那證明了他或者她的身份,但是我們現在無從查起。”
福雷斯特點了點頭,說“是的,我是這么認為的。但也卡在了這里。”他說,“因為,既然是讓歷史學會的人轉交,那么怎么會沒有交到對方的手上我難以理解。
“誰會是寄信人,誰會是收信人”
福雷斯特喃喃說,顯然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挺長時間了。
而西列斯在心中思索片刻之后,突然得到了一個答案。但這個可能的答案,卻讓他露出了一個默然的表情。
他說“夏先生。”
“什么”
“這封信,很有可能是寄給夏先生的。”西列斯說,“十四年前,夏先生離開歷史學會。在他離開之后,人們假裝歷史學會從未存在這樣一個人,也根本無法聯系上他,不是嗎
“所以比如說,這封信是留給了歷史學會一樓的前臺,那位女士會將這封信拿到三樓。她是個普通人,始終都是,所以她只能將信轉交給第一走廊,讓他們幫忙轉交。
“她會這樣說,這封信是給夏先生的。而她得到的回答可能會是我們這兒沒有什么夏先生。然后她感到困惑。
“可是,或許寄件人自此也沒有再出現過,于是這位女士也無法處理這封信。她當然也不會隨便拆開信件。
“因此,這封信就只好被束之高閣,最終被您發現,福雷斯特先生。”
福雷斯特靜靜地聽著,然后他低聲說“時間對得上。”
西列斯也點了點頭。
他另外沒有提及的一個原因就是,信封中的那首童謠顯然蘊藏著復雜而深刻的信息,那不會是隨隨便便寫給某個無關緊要的人的,那一定是寫給重要人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