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那與舊神追隨者有關、與“陰影”有關。
而十幾年前的歷史學會,能夠坦然接收這些信息的,似乎也就只有夏先生了只有他的身份,才足以收到這封信。
而寄信人
西列斯無法確定,但是,他的心中的確有一個人選。
一個幾十年前出現在拉米法城又在十幾年前離開的人。
約瑟芬霍西爾。
那首童謠,無論其中細節如何,那的確涉及到了“畫中的小羊”。西列斯在察覺到陰影信徒“十三幅畫”的計劃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首童謠,并且深感震驚。
如果這位神秘的寄信人不是位預言家換言之,未來的他自己那就一定應該與陰影信徒有關,不然不會這么清楚這計劃的內容。
但西列斯覺得不會是他自己。
因為他并不需要這樣來自未來的提示,他自己就已經想到這個計劃了。
再說了,如果他想不到,那未來的他怎么會拿這事兒來提醒自己這完全就是自相矛盾的可能性。
所以,這只有可能是來自過去的提示來自陰影信徒內部的,一位神秘的幫手。
西列斯想不出來,除了約瑟芬霍西爾之外,還有誰會是這位神秘的幫手。
或許杰瑞米福布斯但杰瑞米似乎是在最近這段時間、在陰影信徒的計劃徹底開始之后,才了解到相關信息的。十四年前,他恐怕根本不了解相關的事情。
所以很有可能就是那位來自米德爾頓的女主教。她在生命的最后關頭,給夏先生留下了一條提示。
而盡管誰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約瑟芬沒想到這封信沒有送到夏先生手中,夏先生沒想到約瑟芬會給自己寫信但是,某種意義上說,十四年前約瑟芬離開歷史學會、奔赴自己的死亡的時候,夏先生的確正注視著她的離去。
透過時光的長河。
這一點令西列斯深感驚嘆。
另外一個讓西列斯想到約瑟芬霍西爾的原因,或許就是“童謠”的形式本身。這會令他想到約瑟芬霍西爾與切斯特菲茨羅伊的母子關系。
或許,當約瑟芬想要將線索隱藏在某個特殊的形式之中的時候,她無意中想到了自己再也未曾見過、再也沒能親手抱過的,她親愛的孩子。
于是她選擇了童謠,在臨終之前用以告慰自己的靈魂。
此后,她將再也無法幫上忙了。那個時候的她會這么想。
西列斯感到一種復雜的、難以言喻的情緒。他覺得那可能是遺憾、惋惜,可能是驚嘆、意外,可能是悵然、傷感。
他只是覺得那厚重的時光力量,令他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他猛地屏住了呼吸,隔了片刻,才緩緩放松下來。他的目光垂落下去,望見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今天出門的時候,琴多希望他戴上,他對此十分寬容地同意了。
而現在,他感謝自己彼時的寬容。那讓此刻的他也得到了些許的輕柔而寬松的情緒。
他沒有理會對面福雷斯特的想法,而是下意識抬起手。他的左手松松地握成一個拳頭,無名指上的婚戒輕輕地貼了貼他的唇瓣。那帶著一絲金屬的冰冷,也或許帶著一絲來自琴多的溫度。
他終于感到輕松了一點。他順勢用左手撐住了下巴,掩飾住這種情緒的蔓延。他垂眸沉思了片刻。
福雷斯特好似根本沒在意西列斯的動作,他只是兀自陷入了思緒之中,然后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