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命運紙牌是你們兩個中的哪一個發明的”西列斯問。
在他的對面,兩顆玻璃球內斑斕變幻的色彩好像在一瞬間凝滯了,像是僵住了。
關于命運紙牌的發明者究竟是誰,西列斯也思考過一段時間。
顯然,這是夏先生讓吉力尼家族的印刷廠去制作的。但是,是誰在使用夏先生這個身份,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是西列斯自己嗎他發明了命運紙牌
但這就涉及到一個時間順序的問題。他是從阿爾瓦吉力尼那里知曉命運紙牌的,牌面也是從阿爾瓦那兒聽來的。
他知曉了命運紙牌的牌面,他就不可能是命運紙牌的發明者,因為他“已經”知道了。
如果他成為了命運紙牌的所謂發明者,那這個源頭就徹底不可考了,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死循環。
而這種情況其實頗為眼熟,不是嗎他之前就思考過詹考爾德的著作以及自己那篇畢業論文是從何而來的,而球球就很坦率地承認了。
順帶一提,去年的學術論文他可沒有求助于球球。
他只是在去年神誕日之后,花費了一個月時間緊急趕工寫出了一篇論文,課題則是關于“阿特金亞如何影響人類對于神明的態度,以及這個問題在沉默紀一些文學作品中的體現”。那不算難。
當初球球的坦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他深感不能“以貌取球”。
至于另外一個更加不坦率的“球”
在兩雙一雙有形的,一雙無形的眼睛的凝視之下,骰子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自己的玻璃軀體,然后說“我承認我承認。哦,守密人,您總能發現別人隱藏的秘密。
“我只是從您的故鄉那兒學會了點東西您知道的,那些有趣的紙牌、有趣的游戲規則。雖然我學的不是很到位,還是您那個新的游戲規則更加有意思。
“當然了,我還是覺得十三張舊神牌、以及信徒牌,以及空白牌和萬能牌,都非常有意思是費希爾世界的人們不可能想象得到的。
“直到舊神們紛紛隕落,直到過去的時代與光輝已經消逝,他們才有可能接受這一切,同時,也接受一個新紀元的來臨。不管怎么說人類都有著很強的適應能力,對吧
“所以,守密人,您不會生我氣吧”
在絮絮叨叨一堆之后,骰子緊張地補充了一個問題。
西列斯默然了片刻。他感到一種不出意料,同時也略微好笑的情緒很好,他已經預感到了接下來的話題走向。
時光長河已經揭示了唯一的可能。
他說“我沒生氣,別擔心。”
骰子立刻松了一口氣,然后又扭扭捏捏地說“那么,守密人那個,您能幫我回到過去,把命運紙牌印刷出來嗎”
西列斯“”
他就知道。
他要回到過去幫球球出版陰影下的神明與信徒、幫骰子印刷命運紙牌,哦對了,還要出版自辛西婭踏上旅途。
難得地,他有了一種在時光長河中也要奔波忙碌的感覺。
雖然那并不著急、雖然“過去”永遠只是在過去安安靜靜地等待著他,但是
原諒他,自從去年10月19日的事情過去之后,他再也沒有這種日程被安排得滿滿當當、明明白白的感覺了。這總會讓人有點不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