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還是顯得過于瘋癲。”埃里克不由得說,“他的思維好像已經完全僵化了,像是一個瘋子。”
西列斯想了想,就搖了搖頭“不管怎么樣,我們現在似乎沒法知道真正的來龍去脈。先看看安東尼的情況吧,希望他不會有什么大礙。”
他們在大概十五分鐘之后來到了米爾福德街13號。
這棟建筑現在燈火通明。伯特倫在一樓等候著他們,看起來已經冷靜下來了。
他接連向西列斯道謝,一直在說,要是西列斯不在那兒的話,真不知道安東尼會怎么樣。
西列斯感到受之有愧,但是面對一個滿心感激的父親,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安慰了一兩句。他們將貨物暫時搬回家里。
西列斯問“安東尼怎么樣了”
“沒什么大事。”伯特倫說,卻仍舊愁眉苦臉,他補充說,“在樓上呢。傷口已經止了血,但是醫生說那柄小刀上生了銹,所以要消毒。
“但是消毒太痛了安東尼叫得太慘,我太太不忍心聽,這會兒正僵持著呢。”
西列斯感到略微無言,只能說“你把費恩太太帶下來吧,這樣也不行。”
“是、是。”伯特倫說,又搖了搖頭,“走吧,你們跟我一起上去。”他看了看埃里克,“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埃里克科倫斯。”西列斯說,“他在歐內斯廷工作。我之前說的,給你推薦的收租人和房屋管理人,就是他的太太。”
“那太好了”伯特倫連忙說,“埃里克,我就這么叫你了。我聽說是你當機立斷叫來了守衛,才沒能造成更大的危險。我信得過你,也信得過你太太,請她務必來為我工作”
埃里克驚訝萬分,他先是道了謝,然后又說“我們先去看看安東尼的情況吧。”
他沒有在這個時候特地為自己標榜什么。
三人一同上了二樓。
西列斯曾經在這兒生活過一段時間,這時候也感到一絲懷念。
不過從東面房間里傳來的啼哭聲,讓他很快丟失了這種閑心。十六七歲的男孩哭起來不是什么好受的事兒,更別提他身旁還有一位母親痛心而為難的低泣。
他們走了進去,西列斯聞到了血腥味和濃重的酒精味。安東尼坐在那兒,臉上滿是淚痕,手臂裸在那兒。西列斯看了一眼,發現那傷口比他想象中更為嚴重一些,好在止血及時。
安東尼的旁邊坐著費恩太太,他們的對面是那位醫生。
這名醫生大概三十歲左右,頭發微長微卷,唇邊始終帶笑,看起來溫和又好脾氣的樣子。他這個時候也的確是在好聲好氣地勸著安東尼和費恩太太。
費恩太太左右為難,而安東尼則沉著臉,整個人的表情都很扭曲。
三人的出現暫時打破了這個僵局。費恩太太無助地望向自己的丈夫,而伯特倫則上前,攙扶起自己的妻子,將她帶走了。
安東尼坐在那兒,瑟瑟發抖,表情突然變得十分絕望。
媽媽你回來啊
醫生微微笑了一下,在房門關起來的時候,把沾著酒精的紗布按在了安東尼的傷口上,輕柔地擦拭著傷口的邊緣。
安東尼嗷地一聲叫了出來。
“好了,安東尼,做個男子漢。”西列斯說,“一百以內”
“你答應我不再提那個的”安東尼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咬牙切齒地對西列斯說。
西列斯便輕輕咳了一聲,說“好的,安東尼。”
傷口最終清理干凈的時候,安東尼整個人的表情都變得空白了。埃里克帶著他往樓下走,而西列斯幫著那名醫生整理房間里混亂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