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從地上站起來,臉色有點蒼白,但是目光神采奕奕。痛苦好像都從他的身上消失了,因為他感到自己似乎做了件十分偉大的事情。
于是他說“那還等什么,我們走吧”
這會兒,一個年輕的男孩反而比大人們更加有主見。
西列斯身上也沾了不少安東尼的血液,好在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色的衣物,所以血液不怎么明顯。
他閉了閉眼睛,感到這事兒搞得一團亂麻。他對伯特倫說“你的攤位是什么我們去幫你把貨品收起來,等會兒去你家里。”
伯特倫連忙感謝,說了自己的攤位號,然后迫不及待地帶著安東尼一同里去了。
西列斯便和埃里克一同收拾了父子兩人的攤位,將其打包好貨品還真的不少。這些貨品都是要每天清晨帶過來,每天深夜再帶走,不能留在這兒。
歐內斯廷酒館聽聞這邊出事了,于是趕忙過來獻殷勤,讓埃里克陪同西列斯一起離開,還特地派了一輛馬車讓他們把東西運回去。
“那個中年人呢”西列斯問。
過來給他們殷勤安排馬車的人,帶著一絲尷尬,回答說“他逃走了。我們本來想把他暫時關在廚房里,但是沒想到守衛只是一個恍神,他就消失不見了。”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也不怎么讓他感到意外。
既然那個中年人是啟示者,那么就必定有些特殊的能力,包括那未能說服安東尼的砍價。只不過,這事兒對于安東尼來說就純粹是無妄之災了。
西列斯其實還沒能完全理清楚今天在交易會的這一連串事情。
他暫時不去思考,確認伯特倫和安東尼攤位上的皮毛和其他一些貨品全都已經拿上了,于是提著自己的包,和埃里克一同上了馬車,讓車夫往米爾福德街駛去。
直到夜晚的涼意徹底拂去他們心中的緊張與迷茫,并且始終沒有人來襲擊他們,西列斯和埃里克才紛紛松了一口氣。
“今天這個事情”西列斯想了想,說,“陰差陽錯。”
他們仍舊不知道那個中年人的身份,以及那個物品的真實用途;但是從他的表現來看,那可能是十分重要的東西。
“他來到交易會,說不定就是為了購買這個東西。”西列斯低聲說,同時也在思考和理順思路。突然地,他想到,“我曾經見過這個男人,就在那片購買文具的通道里。
“他的確是為了這個東西才來的”
埃里克點了點頭,不禁說“既然已經買到了,那他應該早點離開,為什么停在了安東尼那兒”
西列斯想了想,然后提出了一個可能性“你注意到他的衣服了嗎十分破舊。那可能不足以讓他度過拉米法冬天的嚴寒,所以他想要趁這個機會,購買一些便宜的過冬皮毛。”
埃里克被說服了“的確,交易會的皮毛也更加實惠。”
“然后他注意到了安東尼。”西列斯瞇了瞇眼睛,“一個年輕的男孩,足夠好騙。”
“但是他沒想到安東尼居然沒被他騙過去。”埃里克說,“我有些不明白他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才會覺得安東尼一定會同意他的價格”
西列斯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這可能和他的身份有關系吧。”
埃里克說“也許吧。他好像”他琢磨了一會兒,“有些瘋癲。他說自己明白了什么,說那是自己應得的可那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西列斯直白地說,“他明白了什么,但是那反而令他陷入了恍惚之中,導致他丟了購買的東西。在一段時間之后,他發現自己弄丟了東西,于是匆忙回來尋找。”
“他為什么會以為是安東尼偷了他的東西”埃里克突然疑惑地問。
西列斯怔了怔“的確。安東尼與他素不相識,他為什么認定是安東尼”他停頓了一下,然后說,“因為他徹底慌了。
“他好像已經忘了那段恍惚的時間里發生的事情。他甚至是被安東尼提醒了之后才想起來,自己曾經摔倒了。所以,他只記得,自己買到那個東西之后,和安東尼起過沖突。
“他只能懷疑安東尼,因為他沒有別的懷疑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