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粗暴的這世界就是這樣。不是爛在這兒,就是爛在那兒。人嘛,死了之后總會腐爛的,我只不過提前了一會兒開始變爛而已
“
“5月29日。
“詩人們的情況看起來不怎么樣。他們本來就沒幾個人,也不怎么和其他人交流。我只是和其中一個詩人比較熟而已。
“對了,他的名字叫奧爾德思格什文。
“我說這名字聽起來挺體面的,他這人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然后他又開始嘮嘮叨叨他的摯愛。呸,晦氣。和這人一起聊天就只能悶頭喝酒,任何一個字眼兒都能讓他想到他的摯愛。
“不過反正是他請我喝。
“
“11月3日。
“天氣越來越冷了。
“詩人說要去給他的摯愛掃墓,一走就是好幾個月,最近喝酒都不痛快了。慈善機構開始分發過冬的東西了。
“要我說,慈善機構那些老爺們就該看看我們住的橋洞。一床薄薄的棉被用什么用,得厚實一些的才能不漏風。不過,他們睡覺的地方和我們可不一樣。他們還能有女人躺在床上呢。
“還是得把去年的被子也翻出來,不過,誰知道被老鼠咬了多少口,被蟲子產了多少卵。這事兒我都懂,但是沒辦法。老爺們抱軟綿綿的女人,我就只能抱蟲子。那蟲子還會咬我呢。
“
“3月21日。
“冬天都過去了,詩人才回來。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兒。回來的時候看起來挺精神的,好像他的摯愛又復活了一樣。
“詩人說,他也要迎接他的命運了。
“我隔了一會兒才明白,他說的命運是什么意思。他們這群詩人注定要死在異鄉。
“我真我真吃驚得說不出話來。詩人把他一部分的錢給了我,說讓我去治治手上腿上的凍瘡。這真是個好心的詩人。然而卻要死了。
“我希望這不是我最后一次見他。想一想,我們居然都已經認識了兩年了。
“他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奧爾德思。奧爾德思格什文。
“他死在春暖花開的日子里。”
這是卡拉卡克的日記中最后一次提及流浪詩人。
西列斯屏住呼吸,在看到最后一行字的時候,才輕輕呼出一口氣,感到一陣復雜的心情在心中蔓延著。
奧爾德思格什文。看起來,這很有可能就是那兩首提及死去摯愛的詩歌的作者。
一個好心但注定死在異鄉的詩人。
西列斯稍微放任自己的思緒沉浸在那位詩人和他的朋友、摯愛的身上片刻,然后收斂思緒,開始思索這本日記中透露出來的事情。
在班揚送過來的這些資料中,有一些紙張上專門對摘抄的書籍做了一些介紹,其中就包括卡拉卡克日記。
這本日記的內容是卡拉卡克在薩丁帝國度過的生命最后十年。他在堪薩斯城停留了大概三年,這三年間認識了一些流浪詩人,不過絕大多數都停留在酒肉朋友的層面。
除卻奧爾德思格什文。
奧爾德思格什文在卡拉卡克日記中的形象以及描述,也為西列斯了許許多多的信息,以及,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