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瓦萬分無趣地嘆了一口氣,然后說∶"醫生剛剛就是被叫去尸檢了。''
西列斯琢磨了一下,然后有些困惑地問∶"那我剛才聽見的那聲尖叫,是誰發出的"
按照阿爾瓦的說法,切斯特被叫過去,就是為了進行尸檢。但是當西列斯被那聲尖叫驚醒的時候,901包廂已經只剩下他和琴多了。
這時間明顯就對不上了。尸體究竟是什么時候被發現的那聲尖叫難道不是目擊者的叫聲嗎
"似乎是死者的妻子。"阿爾瓦說,"她看見了丈夫的尸體,,然后就嚇得叫了起來,現在昏了過去。列車員還在等她醒過來,詢問死者的身份和信息呢。"
西列斯這才明白。不過他還是感到了些許的困惑死者的妻子這位女士為什么沒有和她的丈夫待在一起
他想著,一邊扣上了外套最上方的那顆扣子。他打開懷表看了一眼,發現這才清晨六點。窗外的天色仍舊灰蒙蒙的,像是火車正行駛在濃重的霧氣之中。
阿爾瓦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路∶"教授,琴多先生,既然你們都醒了,那跟我來吧。列車員說得問問我們相關的事情。"
西列斯點了點頭,和琴多一起跟上了阿爾瓦的腳步。
死者此前睡在3號車廂。不過此刻尸體已經被搬走了。整節3號車廂都隱隱傳來一陣躁動不安的氣氛,以及不少竊竊私語的聲音。
似乎每個人都在好奇、驚恐于一個人的死亡。
阿爾瓦帶著他們去到了位于整節列車前端的餐車,也正是他們昨天晚上吃飯的地方。現在,那具尸體就被放在其中一張餐桌上。乍一看,尸體的表面并沒有什么外傷。
死者的表情定格在驚恐和不可思議上。一夜過去,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成了一具枯白的尸體。
西列斯感到餐車中的氛圍十分僵硬冰冷,每個人都有一種欲言又止,但是又不知道說什么的模樣。
切斯特戴著醫用手套,手邊還擺放著一些器皿,看起來是進行了十分仔細的尸體檢查。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看起來更像是懵了,而非真的冷漠。
他的衣服有些凌亂,看起來十分狼狽,恐怕是還沒睡醒的時候就被拽過來進行尸檢。恐怕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明明只是一趟出行,卻能在火車上進行尸檢這樣的事情。
此刻,餐車內不只是有尸體、切斯特、西列斯等。事實上,這兒顯得格外熱鬧和擁擠。
有好幾個男人正站在一旁,面無人色,像是被列車上死人的事情嚇了一大跳。又有好幾位列車員,面無表情地站在餐車的一個角落。
比起先前那趟列車上,面對偷竊事件甚至顯得有些無措的列車員,這些專業往返無燼之地的列車員,似平就顯得嚴肅、冷漠得多。面對西列斯的目光,他們的眼神也只是帶著十分淺淡的禮貌和溫和
另外有一位女士,此刻正靜靜地坐在一旁,垂首低聲哭泣著。她穿著一條十分樸素、打著一些補丁的黑色長裙。那恐怕就是死者的妻子,也就是西列斯聽見的尖叫聲的來源。
他格外注意到,這位女士正是昨天的時候,他們從餐車回到包廂,沿路看見的那個人。當時,死者正在她的身邊以一種近乎誠惶誠恐的態度與她交談。
西列斯的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就望向了那具尸體。他略微仔細地看了看,尤其是死者那張因為恐懼具和死亡而扭曲的面龐。
昨天傍晚在餐車遇到這個中年男人的時候,西列斯就感到他似乎有些眼熟。
現在,當他再一次看到這個男人尤其是他扭曲的面龐的時候,西列斯才終于意識到,他究竟是在哪兒見過這個人。
那兩名偷盜占星師海蒂星圖的嫌疑者之一。在之前那趟列車上,這個男人曾經憤怒地與列車員、與另外一名嫌疑者吵架,堅決否認自己的嫌疑。
那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龐,與現在因痛苦而扭曲的面龐,在某種程度上十足的相似,因此西列斯一下子就想了起來。
昨天他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因為他其實也沒有怎么仔細觀察那兩名嫌疑者的容貌。當時他的注意力都在海蒂說的話上。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占星師海蒂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