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居住于古老宅邸,對自己的過去與血脈情懂迷茫,找不到一個答案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世界的,那個孤獨的琴多。
幽靈先生緩步走到他的面前。他居高臨下地望著琴多,以那種仿佛是他與生俱來的冷淡與從容的氣場。他望著琴多。
而琴多,他那雙翠綠色的,漂亮的眼睛,此刻在這暗淡的光線中閃看光。他注視著幽靈先生,注視著這具軀殼之下,他所心動、向往、癡迷的那個靈魂。
他伸出了手,低聲懇求說∶"您樂意拯救我嗎"
"當然,琴多。"幽靈先生拉住了他的手,把他從地上拽起來,然后傾身抱住了他,"我很樂意。"
琴多在他的懷抱中輕微地顫抖起來,他的聲線中也帶著那種動容的震顫。他低聲說∶"我很感激我是說,我非常、非常感謝您的出現。
"您令我知道,我不是孤獨地行走在這個世界上的。您是我的同伴,我們擁有著類似的力量,可以一同去尋找這個世界的真相,去看看那迷霧背后,那真實的世界模樣。
"您令我正視了我自己。我的生命、我的過去、我的家族、我的力量。我總是那么幼稚,總是認為可以逃避一切,我尋找著答案的謎題,卻不是為了自己,而只是迷茫地想要做些什么。
"可是當您出現,我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組成了我組成了琴多普拉亞。我曾經痛恨的一切、我曾經想要逃避的過去,都是我人生中的一部分。
盡管那是不怎么好的一部分。您才是我生命中最好的部分,僅僅只是您本身。我多感謝命運的仁二慈,讓您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說著,琴多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
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像是迷茫到不知道該如何說清自己的想法。
最后,琴多說∶"我很慶幸,在我人生的旅途之中,我能遇到您。這世界已經腐朽不堪,但您是您是不一樣的。您一塵不染,您獨一無二、舉世無雙。"
夢境中的琴多似乎更能表達出自己心中的某些想法,而他總是在現實中對這部分避而不談。他厭惡他那古老的家族、他痛恨他那強大的血脈的力量。
盡管他好像總是若無其事地提及這些事情,可實際上,從他成年后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普拉亞家族的行動來看,他顯然并不是那么無動于衷。
他的過去給他套上了一層枷鎖,而西列斯的出現為他解開了這層枷鎖盡管,或許這也意味著往他的脖子上套了一個項圈
可是,前者是普拉亞家族的宿命,而后者卻是琴多心甘情愿的。沒人樂意生來就被限制在某個標簽之中,況且,那還是"舊神血裔"。
世界上唯位"舊神血裔"。
他的出生、成長,真的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命運巧合嗎
幽靈先生眸光微深,他靜靜地抱著琴多,輕柔地撫摸著琴多的頭發。那灰白色長發編成的辮子此刻馴服地被幽靈先生的手指把玩著。而琴多的情緒也隨著他的安撫慢慢平靜了下來。
琴多聲音略微沙啞地說∶"讓您望見我這么丑陋的模樣。"
"并不丑陋。"幽靈先生低聲說。
他甚至覺得剛剛琴多面無表情、冷冰冰地縮在角落里的模樣,以及之后目光顫動、伸手懇求他的拯救的模樣,都挺讓他心生觸動。只是這話不好讓琴多知道。
琴多不怎么贊同他的說法,他用額頭蹭了蹭他的肩窩,嘟囔著說∶"幸好我剛網剛沒哭出來。夢里的我只剩下這最后的底線了。"
幽靈先生一證,問∶"什么底線"
"只有您能讓我哭出來。"琴多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用他那雙翠綠色的眼眸近距離凝視著幽靈先生,"您該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場合吧"
幽靈先生∶""
他還沒能從剛才那種沉郁的氛圍中脫離出來。
琴多望著他的表情,然后突然笑了出來。他笑得這么開懷,只能依靠在幽靈先生的身上,才能讓自己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