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惠連由于輪空了一輪,酒量又比王五郎好些,所以還留有一絲神智。他喃喃道“我嬴了”
秦忠志在謝惠連耳邊用力地鼓掌,聲音大得讓謝惠連又清醒了一分。
秦忠志生怕謝惠連聽不見,故而扯著嗓子大聲道“恭喜謝小郎君了您看我們仇池的規矩斗酒勝出的都要刻在暢飲亭口的太湖石上敢問小郎君生辰八字為何某這就派人給您刻上去”
謝惠僅剩的一點兒理智告訴他事情有些奇怪,可是酒勁兒遠比理智更強勢。
謝惠連聽到秦忠志說“等另外兩位郎君酒醒了,看到您的名字,肯定羞愧難當”時,理智什么的,就飛到九霄云外去了。
謝惠連咧著嘴,露出一個傻乎乎有點兒呆滯的笑容,滿是自豪地大聲道“乙酉年、甲申月、丙辰日、戊子時我是酒王謝惠連”
謝惠連說完這句話,眼神就呆滯了下去。好像醒著,又好像是睜著眼睛睡著了。
秦忠志松了口氣,可算是不負女郎囑托了。一邊拿著生辰八字去找檀邀雨,秦忠志還不忘了交代宮人把謝惠連的話真的刻到太湖石上。
只不過秦忠志走得急,只匆匆交代了一句生辰八字別刻上去然后就走了。
檀邀雨心里焦急,在行宮里也坐不住,所以直接帶著云道生和子墨跟到了武都。
拿到了謝惠連的生辰八字,檀邀雨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擋住云道生伸來要拿生辰八字的手問道“我師父算命會受天譴。你說你以前沒算過人的壽數災厄,那你這么替他算可會有什么影響”
云道生心中感念檀邀雨如此心急之下還能替他著想,他微笑道“師姐多慮了。師伯之所以遭受天譴,是因為他的卜算已經精準到了泄露天機的地步。我這不過是小道,只怕是比普通的算命先生高明不了多少。僅僅是批個八字,尚不至于有什么反噬。”
“當真”檀邀雨依舊有些懷疑。若說幾個師兄弟里,她最看不透的就是云道生。永遠菩薩般的一張臉,鮮少有喜怒流于外的時候。
可若說云道生心無城府,檀邀雨也是說什么都不信的。
從某種角度說,云道生和劉義隆有些相似,又截然不同。
他們兩個就像是兩汪深潭,同樣都是深不見底。可是劉義隆的潭水幽碧,除了水面上的浮萍,你根本說不清下面是什么。
而云道生的潭水卻清澈透明。你看得到水中歡愉的魚蝦,艷麗的貝殼,甚至搖曳生姿的水草。
可水再清,你也看不到他的底,因為你的目光還不夠遠。
云道生保證道“我的確沒測過壽數,至于是否反噬,若說有十成把握,未免有些狂妄,但以之前我占兇吉來看,的確是對我自身沒多大影響。師姐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