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在大年夜開始陣痛,原本正聚在一起吃年夜飯的眾人頓時人仰馬翻。
南塵行者被請到了棠溪住的院子里守著。盡管他一再保證,孩子的胎位很正,生產也算順利,可何盧依舊止不住原地轉圈圈,嘮叨個不停。
檀邀雨聽著棠溪的咬著布條發出的悶哼聲,心里忍不住地擔憂,“要不還是把人送去青州府吧,好歹找個有經驗的穩婆。”
南塵行者立刻就白了邀雨一眼,“有我在,你慌什么”
檀邀雨也顧不上前輩不前輩的了,“您再厲害也沒生過孩子算了,我站在這兒也是干等著,還是進去幫忙吧。”
檀邀雨也不管別人反對,直接就走了進去。里面墨曜和另外兩名盧水胡的婦人正給滿頭大汗的棠溪打氣。
棠溪瞧見檀邀雨進來,挺住一波陣痛后趕緊道“女郎您快出去。您是要上戰場的人,不能沾這血污”
她話說到一半就又疼了起來,嘴里沒了布條咬著,棠溪痛得尖叫出聲。嚇得外面的何盧立刻慌了“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要水嗎還是要藥肚子餓了我進去吧我能進去嗎南塵行者我能進去嗎”
檀邀雨從沒覺得何盧這么聒噪過,隔著墻吼了句,“你閉嘴沒事都被你喊出事了”
南塵行者也道“該怎么做我都已經教給墨曜他們了,何郎君還是冷靜一些好。”
何盧怎么冷靜里面是他娘子他娘子在生孩子孩子這么半天還沒出來他怎么冷靜
何盧跳腳就要往產房里鉆,結果后頸被人輕輕一拍,身子一歪就癱軟在地,閉眼睡了過去。
蒼梧尊者嫌棄地將何盧的身子放平,“你先睡一會兒吧。你這么吵,你娘子還怎么專心生孩子。”
果然,沒了何盧在外面喋喋不休,棠溪的焦躁減輕了不少,她再次將布條咬在口中,本能地屏息用力,終于在大年初一的子時生了個健康的男嬰出來。
孩子呱呱落地,棠溪力竭地躺在床上。檀邀雨趕緊走到她身邊,握著棠溪的手夸贊道“做得好,辛苦了。”
墨曜此時抱著孩子,眼睛就像黏在那個紅皮猴一樣的嬰兒臉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給棠溪看的時候都舍不得似的。
邀雨打趣墨曜道“這么護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兒子呢。”
墨曜眼淚還掛在臉上就笑道“姐姐的兒子,就是我兒子。女郎你羨慕也沒用”
墨曜又給孩子包住頭臉,抱去次間給外面一眾男人看。等他收了一懷抱的紅包回來時,蒼梧尊者才想起來何盧,一拍他后腦將人叫醒了過來。
檀邀雨看師公的手法如此嫻熟,想必在煉器間沒少讓何盧死睡。
何盧抱過自己兒子,原來嘴停不下來的人,此時反倒說不出話了,左看右看地喜歡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