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著實有兩下子,論單打獨斗,在座之人怕是無人能敵得過他。
眼看著叔父和兄長相繼死去,被扼住了脖子的乞敕早已沒有了方才的囂張。
感受到脖頸上隨時可能使他斃命的力道,他頭皮發麻,膝蓋戰栗,驚恐地說道“你、你莫殺我,我是,狐妤之兄,我還,可以給你兵權。”
他的話倒是提醒他部的酋帥,既然現任的“大單于”乞輝和下任的世子乞瀾都已身死,接下來誰來繼任大單于之位是個問題。
難不成要讓眼前這正畏縮求饒的二王子即位
又或是戰戰兢兢躲在侍衛身后的三王子
眾人紛紛在心中搖頭。
他們聽命于氐王,是看中乞曄能凝聚多部之力,帶領他們殺入中原,而氐王的這兩個兒子,顯然沒有資格。
一時間,現場陷入詭異的寂靜,只有二王子顫抖的聲音在殿內斷續響起。
“打個賭如何”默然良久,邢桑聲音沙啞地開口。
他沒有替自己辯解什么,乞曄之死的真相在此刻已無足輕重。
他道“大單于已死,在座之中,唯有我能統領眾部,奪取中原”
好狂妄的口氣。
眾人心中皆道。
然而面對這位目光犀利得如狼一般的年輕將領,他說出這般驕狂不切實際的話語,竟無一人反駁。
乞敕見這些部將中竟有人閃現意動之色,突然發狂地啞著嗓子喊道“殺了他,此乃殺我父王”
話未說完,只聽得“咯咔”一聲脆響,邢桑毫不留情地扭斷了他的脖子,將人扔在了地上。
現場愈發寂靜無聲。
一陣大風倏然吹開門扉,吹得地上尸體的衣衫狂亂飛舞,刺骨的寒風帶著血腥味灌入鼻中,若冰冷的刀子扎著氣管。
被風吹起的發絲在面頰上拂動,邢桑舔了下嘴唇,嘗到一絲鮮血的味道,一瞬間,壓制已久的酣暢的惡意在心中滾動。
他淺褐色的雙眸冷漠深邃,嘴角卻輕佻地上翹,似乎在說服眾人,又似乎在進行登位前的宣誓。
他道“若我能于三月內殺魏天子,爾等便忠于我,拜我為王”
話落,眾人胸中皆掀起熱潮。
雖不愿承認,但西羌酋帥此刻確實從眼前這小子身上感受了屬于君王的冷徹與酷薄。
最忠于前任氐王的老將已死,在場眾人沒有誰是冥頑不靈的頑固分子。
既然乞曄已逝世,他們當下急需的是尋找一個能替代乞曄之人繼位。
而胡人,以實力為尊。
西羌酋帥代表他部將領,聲音厚重地開口“若辦不到呢”
邢桑眉毛聳動了一下,冷聲道“任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