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姜舒有所疑問,察覺到屋內動靜,門口的侍衛破門而入,見有外人入侵,立即抬起槍口對準床邊的身影。
沒過多久,睡在隔壁的秦朗也舉著燭燈進來,昏黃的火光照亮床榻旁的空間,羯族青年那張頗具異族風格的面孔映入眾人眼簾,愈發提高了侍衛的警惕。
秦朗隨手將燭臺放到一旁,拔出腰間的長刀便想上前對敵,姜舒叫住他道“等等,此人我認識。”
秦朗頓時止住了動作,臉上的戒備卻未退去,拿著刀擋在床側,以防邢桑突然發起攻擊。
看到兩個帶槍侍衛都進來了,姜舒便放下了匕首,掀開床幔下榻穿鞋,一邊拿來外衣穿上,一邊詢問“你何故來此”
邢桑以他一向缺乏情緒的語氣道“你不想知道荀氏家眷在哪”
姜舒系腰帶的動作一頓,倏然轉頭“你知道”
“嗯,”邢桑平靜補充,“還有荀晝的尸首。”
姜舒頗感驚訝,隨即轉念一想,邢桑是南柘的進攻者,亦有可能是最早攀上城墻的那批人,若真是對方藏起了荀晝的尸體,就怪不得后到的玩家怎么也找不到那具尸身了。
盡管對邢桑送來的消息很是心動,況且聽對方的意思,荀氏親眷似乎也都還活著。
姜舒很想相信他,可對方頭頂的黃名卻時刻提醒著他,對方曾有過叛變之舉,令他不敢完全地信任他。
姜舒揚起眉問“你說的,當真屬實”
聞言,邢桑突然蹙了下眉,語氣帶上了幾分不快“你不信我”
“你我身處不同陣營,你要我如何信你”
邢桑雙目直直地注視他,從懷里掏出一枚印章拋向秦朗,冷聲道“刺史印信。”
緊接著又從腰間抽出一張折疊的信紙“這是荀容約寫給他父親的書信。”
秦朗幫忙接過信紙,送到姜舒手中。
“荀晝身上僅帶著這二物,你若還不信,便當我此行沒來過。”
這話已帶上了幾分賭氣的意味。
姜舒拿到印章瞧了眼,的確是雍州刺史的印信,而那份信件展開,上邊也確實是荀凌的字跡,心中便對他之所言信了七分。
他收起兩件信物,問“可否帶軍隊前往”
邢桑搖頭“藏匿之處接近南柘。”
姜舒明白了他的意思,假若他所言非虛,荀氏一家應該是他偷偷藏匿起來的。
南柘城附近如今應遍布匈奴斥候,去的人多了的確容易引起懷疑。
他轉頭看向兩個帶槍侍衛,二人朝他點了下頭,表示身上攜帶的彈藥充足。
得此信息,姜舒便放心對邢桑道“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