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張小龍一本正經地點頭,“這段時間以來,我走在街上經常會被人當面罵胡狗,被小孩扔石頭,明明我沒有做任何不好的事情,卻要遭受這樣的侮辱,我感到非常委屈,一度想要換一個地方生活,但后來我了解到,這座城市曾經被胡人入侵過,這里的百姓不喜歡胡人,那么我也就可以理解他們了。
“這時候,我感到身上背負起了一種使命感,我想我不能輕易地離開,我要讓大家知道,這世上有喜好殺戮的胡人,也有像我這樣愛好和平的胡人。戰爭是被少數野心家挑起的權謀游戲,而身為底層的民眾,我也不想看到戰爭,我也只是一個努力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平民,不應該遭受大家沒有理由的謾罵和歧視。”
“所以你就編了一個胡人和魏人互相扶持,友好相處的故事”
“是的,我們都是人,會哭會笑,有情有愛,本質上沒有差別。”張小龍說著,露出了一個善意的笑容,目光真摯地注視著面前的胡子大漢。
郝巴被他此刻散發出來的圣父光芒所打動了,他從來沒有與人探討過這樣深刻的話題,張小龍的這一句“我們都是人,本質上沒有差別”,讓他多日來囿于背叛族人的痛苦焦慮的心境得到了一絲釋放。
“好,我愿意幫助你。”最終,郝巴答應了張小龍的合作請求。
除了被對方的話語打動,更重要的是,張小龍給出承諾,如果話劇賺了錢,會支付他演出費,而他也不想一輩子作為一個雜役毫無目標的生存下去。
或許這聞所未聞的話劇表演,會帶他脫離這日復一日的痛苦生活。
“技校除武學外,順利畢業者共三百三十九人,醫學院畢業者九人,皆進入醫院實習。
“工學院畢業者一百八十人,四十人將入職巽陽工業園,二十五人將入職萊涂郡煤礦廠,八人入職紡織廠,二十四人入職兵器坊,二十六人入職木坊,十四人入職建筑工隊,五人留校任職,剩余三十八人分散入職于化妝品廠、紙坊、磚廠等其他匠坊工廠。
“農學院畢業者一百五十人,六十六人入職官田,三十六人選擇加入農民商會,三人留于學校任職,剩余四十五人被士族、商戶等聘請為農莊管事。
“至此,郡學第二屆畢業學子已全部安排妥當。”秦商匯報完畢,將三卷文書合起遞給子明,再由子明轉交到姜舒手中。
姜舒翻開一份文書,便見上邊詳細地記錄著每位學生的名字、院校、分數及職位安排等。
光是看著這密密麻麻的文字,便能感受到其中巨大的工作量,姜舒抬頭朝對方道“這幾日忙碌畢業生的就業工作,辛苦你了,今日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謝主公體惜。”秦商俯身行了一禮,隨后退出了正堂。
而姜舒在將文卷都翻閱過一遍后,便也收起了工作文書,準備今日早點下班,回去休息放松一陣。
入夏以后,天氣愈來愈炎熱,縱使官署中擺有冰盆,還有子明為他拉動風扇扇風,每日工作結束依舊會出一身的熱汗。
于是回到后院,姜舒便先沐浴洗了個澡,換上了一身輕薄舒爽的白色夏衣,然后趁著還有太陽,將搖椅搬到院子的涼亭中,躺在搖椅上一邊看著文書,一邊晾曬濕漉漉的長發。
待到頭發徹底晾干,日頭也漸漸西沉了。
姜舒披上一件透氣的紗衣,讓之桃簡單地給他盤了個發髻,接著前往父母院中用餐。
在巽陽時,一家人便常在月初和月中聚餐,如今二老和侄子搬來密陽,這規定也就跟著被帶到了密陽。
姜舒看來,這著實是個不錯的習慣,如姜恪在還未卸職時,經常忙碌得整日在官署吃住,時間長了,難免和親人關系疏離,而有這么個聚餐的規定,不論多忙總會抽出空陪伴家人,這才使得姜家能有如此和睦的氛圍。
“有關你二兄的婚事,我們已同殷仆射約好,在襄郡迎親,至端門舉辦婚禮,婚禮吉日定在八月十五,你二兄這兩日應當已經出發了。”用餐之時,姜恪提醒幼子道,“屆時你若能得出空來,便與我們一同去趟端門,畢竟是你兄長的吉日,你能到場自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