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遼站在岸邊,遙望遠方靜謐廣漠的海面,晴天耀日下的海水猶如撒滿著金箔,明晃晃的亮得刺眼。
而面對著這般明麗壯闊的風景,他的心頭卻在燃燒著悲戚的火焰。
自兩個月前中墩城戰敗,他被迫帶兵撤退椽縣,其后半月在魏軍一日十數次的猛烈強攻之下苦苦支撐,等待援軍到來,然而卻是直到椽縣被破也未聽到有關援軍的半點消息。
無奈之下,他只能一邊帶兵向東撤退,一邊給予回擊,嘗試突破包圍。
奈何魏軍嚴防死守,窮追不舍,采取最為殘酷的惡狼戰法,從不近戰,只是一次次地包圍他們,用弩箭掃射,一點一點蠶食他們的兵力,耗費他們的體力。
就這樣被魏軍尾隨著一路追擊,經過了不知多少次的死里逃生,直至今日清晨,于山林間躲避魏軍的搜索時,慕容遼偶然一個回身望見了遠處被曙光籠罩的海面,這一刻,他渾身的憤懣、緊張與防備忽然卸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極限。
當初帶離撤退的千人之兵,如今僅剩下寥寥十幾人,還有數人負傷。
箭只耗盡,刀槍折損,已是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突圍再無可能。
固然英勇戰死對將士而言是種榮譽,但慕容遼實在不忍看著這僅剩的十幾個忠誠勇士也死于敵軍刀下,于是在望見岸邊停留的幾艘漁船時,他便做出了一個決定。
“單于,船只和口糧已準備妥當,傷員也都已放進船艙,請單于快些上船,以免被魏軍追上”
波濤驀地襲來,在腳下激起燦然白沫。
慕容遼神色凝重地點了下頭,隨即收回視線,大步走到碼頭上船。
跨進船內時,慕容遼才猛然發覺自己似乎暈船,腳下好似踩著輪子般不穩定的感覺帶給他一陣陣的暈眩惡心之感。
好不容易在親兵的幫助下于船艙內坐穩,這時遠處忽而傳來隱約的喊殺之聲。
慕容遼向外探出頭,便見一群曾帶給他無限陰影的黑袍軍隊正從高坡上樹林間快速沖出。
他面色驟變,連忙下令道“快,走”
船頭的士兵一刀砍斷纖繩,立即大力劃動起船槳,奈何他們之中無人擅長此事,劃了許久也才挪動了兩丈遠。
眼看黑袍軍愈來愈近,情急之下,旁邊兩艘船的八名士兵突然跳下船只,接力聯合推了中央的漁船一把,一下子將慕容遼所在的漁船推出了數米遠。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慕容遼只感到一陣惡心似的暈眩,轉眼便見那幾名士兵已朝岸上沖去。
“不”他想要鉆出船艙,卻被艙內的親兵阻攔。
劃船的士兵漸漸找到了手感,船只加快了速度,漸漸遠離碼頭。
慕容遼此時再想下船已無可能,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八名親兵剛沖上岸便死于敵軍的箭只之下。
一瞬間,他腹腔猛地收縮,翻涌反嘔出一口鮮血,倒下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明亮刺眼的海水在視野中一點點崩塌。
“大單于”
“靠,太遠了,射不到”龍特奧追到碼頭氣憤地罵道,“真幾把無語了,他們不是游牧民族嗎,還能坐船跑不暈船嗎”
“暈船能有命重要”賀紅蓮反問。
藍龍稍后幾步跑上碼頭,跟著吐槽“又他媽讓這大boss跑了,第一次見這么能跑的boss。”
霍云天也感到詫異“我以為追到這已經是邊界線了,沒想到他們還能往海上跑,真是大意了。”
“邊界線也只是地圖顯示的邊界線,nc哪不能去”寧成讖道“況且我記得玩家里不是也有一個自己坐船漂流到海島上的嗎”
“你說沙悟凈吧,”藍龍跑不禁偏了思路,“這人是真他媽牛叉,當代魯濱遜,一個人在無人島上生活快兩年了,要是我早耐不住寂寞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