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公孫非樓所處新鄭府衙,有萩陽門重兵把守,除了趙無極門下精英弟子,還有下四堂堂主時刻戒備,要殺掉其中一人并易容換身,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的事,而需要經過數天時間先探知易容對象的生活習慣、行為舉止,此后易容方不為萩陽門人懷疑,所以在時間上也來不及,因為南軍很快就要攻打新鄭了。
米樺整日思索,實無計策,直至深夜睡前得知南軍明日便要圍城,忽然心竅大開,瞬間眉頭舒展,計上心來
十七日,南軍破城而入,趙九“力戰身亡”,之后米樺迅速換上萩陽門弟子衣物,潛伏至府衙北門。當時戰況激烈,城內四處火起,北軍各部自顧不暇,趙無極本就不喜公孫非樓,此時更無心照顧,新鄭府衙很快被南軍攻破,下四堂堂主俱四散而逃,守在公孫非樓身邊的只剩下萩陽門百余眾普通弟子,米樺因此得以混入其中,跟隨公孫非樓一起逃出新鄭。
臨近子時,北軍大部已至莊北,公孫非樓這一支殘部逃至莊北西南二十里的新玉小村。時斥候來報,南軍已放棄追擊,公孫非樓便命就于新玉安歇,她自己住到了一家富戶莊院,其他弟子各尋住處不提。
三更時分,月光清冷,一陣寒風刮過,吹得枝葉簌簌作響。
莊院西側一所偏房內,燭光昏暗,女子倩影隨燭火搖曳不停,忽得門外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女子警覺,即厲聲喝問道“是誰在門外鬼鬼祟祟”
門外人恭敬答道“奉師兄之名,特來為公孫護法守夜。”
“知道了。”女子頓了頓,又道“你進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是。”
“吱呀”推門而入的,是一位身著萩陽門寬袍的青年男子,長相平平,幾乎沒什么特點,正是易容過后的米樺。
米樺同時細細打量著卸去面紗的女子,其身材高挑,體態豐腴,瓊鼻鵝頸,肌膚嫩白,剪水雙眸飽含哀怨,櫻桃小嘴欲語還休。若不是高盤云髻、眼角魚尾,米樺直以為是正值青春的傾城少女。
米樺待要先開口,卻見公孫非樓突然吹滅火燭,嚇得他急忙后撤至門口小心戒備,不戒備不行啊,不能因為對方花容月貌長的漂亮就以為她手無縛雞之力,要知道她可是萩陽門四大護法之首的鳳護法,同時還身兼名家功法,一旦開戰,米樺自覺兩個自己也不是她對手
米樺等了半天,屋里靜悄悄一片,他心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突然滅燈,難道她是那種女人不成
米樺正胡思亂想之際,黑暗中公孫非樓卻開口了,“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混入我萩陽門隊伍”
米樺聽此一問,暗舒了口氣,只要不動手,那一切都還好說。
“公孫護法何出此言吶屬下”
“從來都沒有人稱呼我為公孫護法,你是第一個。”公孫非樓直接打斷道。
“哎”米樺嘆了口氣,心道沒有做準備就易容潛入,果然還是容易被拆穿,只“稱呼”這種小細節就足夠要命了。
不過米樺并沒有太過沮喪,因為他本來就沒打算一直藏下去,此來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真正身份以及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