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奇怪,便于河岸上下游排查,看是否有饑荒鬼半道攔食,這一查不要緊,卻是尋得一具被河水泡得發白的尸體,尸體前額不時有黑血滲出,穿過黑血的魚兒俱當場翻了肚皮
這年頭,尸體不足以引起她慌亂,她怕的是這人血里如果帶毒,那必然是修煉武動之人,不定還是西南那個邪教中人,若被大頭兵尋來,那捕蛇莊豈不又不得安生
這么想著,她便尋得一根長樹枝,撥動尸體讓其往下游飄去。誰知這樹枝一杵,那“尸體”竟一下子沉到了河里,嗆的那人咕嚕咕嚕冒起了水泡。
這個邪教人顯然還活著,到底要不要救他呢
她只猶豫了一下,便縱身撲進冰冷的河水中。
初冬的冰河讓她受冷,咳嗽了好多,但所幸救回了那男子,幾十的辛勤照顧,吃光了家里僅剩的最后半壇米,終于將他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她她叫張梅花,而后彼此熟絡,她又她本姓巢。男子笑著調侃她不如“去花稱梅”,叫“巢梅”好了,他又介紹自己真實身份是一個南軍試煉者,名叫“完心”。
他,正是惡魔軍團毒蛇軍主,盧俊義的親傳弟子,北軍口中的石龍蛇魔,巢梅眼中的邪教中人。
他活了下來,在米樺與一個陌生人的幫助下逃出了生
那時他被常經使一劍飛刺胸口,盡管拼盡全力殺了柳承忠,但也被劍勢所帶崩射至橋柱,落入石龍河中。他本想著再次飛上橋與北軍同歸于盡,但卻感覺雙腳似被人拽,緊緊地箍著他不讓他冒頭。
他回頭看去,水下確有兩人,一個是潛入襄王府兵混進城的米樺,一個卻是一具北軍兵士的尸體。
米樺急打手勢,他也急忙回身,聽得其嗚嗚咽咽地道“橋上有一個自己人,穿著護衛衣服,你上去攻擊蘇晴,那人自會假裝出手殺死你,之后”米樺著指了指尸體。
完心當時明白,這是要“金蟬脫殼”,也便飛身而起,受了那護衛蟒蛇一擊,前額爆出血洞,雖不致死,但也昏迷。
之后他猜測,應是米樺將他與尸體衣服互換,并毀了尸容,以假亂真,再加上毒蛇劍被北軍撈起,常經使自然沒有懷疑。而他自己則順著石龍河漂泊出城,一連數日到了捕蛇莊,終被巢梅救起。
因為昏迷,他并不敢下線,怕再上來時靈魂重歸靈魂橋,又要起名重生,實在悲慘。因此他也不知道南北戰況,細問及巢梅,巢梅如實回答邪教戰敗,那什么教主不知去向。
他這時才匆忙下線,得到具體消息,不免悲切一番。
給嚴云星發了自己還活著的消息,他再次上線,決定傷愈后立即動身尋找逃亡的嚴云星。這又是半個多月過去,傷好的七七八八,卻大雪封路,阻斷了歸途。
一頓飯罷,完心自站在門口眺望雪景,回身看了一眼刷鍋洗碗的巢梅,盤算著明日得多獵些野味兒,再做個魚竿打個冰窟窿釣幾條魚來,或者去其它村換一些米面,總能讓她度過這艱難的寒冬。
他想到這兒,心中忽地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若就這般自在生活,也不失為游戲的一大樂趣啊
這個念頭一出現,讓他十分惶恐,但細細一想,這個游戲真的就只有刀光劍影嗎富安康的生活難道真的無趣嗎到底是自己被許多年的血雨腥風所羈絆,還是自己本就適合這種愜意的簡單生活呢
他決定好好思考一下這個問題。
隔夜,他用幾條鮮魚換來了一點米面,與巢梅飽餐一頓,頗覺舒暢。
深夜睡前,他躺在炕角,看著忽明忽暗的柴火,忽得喊了一聲“草莓,你睡著了嗎”
“沒沒呢”另一側炕角的巢梅縮在爛席子里,凍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