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么不敢”
米樺的小眼神無不有揶揄之意,小麥朵瞬間就明白自己被戲弄了,也為方才的過激反應而感到羞憤,幾句話打發了那三個工具人小伙兒,埋頭走路不再說話。
米樺當然也沒再提為其尋親之事,又與莫赤鄧珠侃起了大山。
一路前行,朝佛隊伍行十里,漸漸停滯,遠望隊首,是一座與中原寺廟風格迥異的異域佛堂,莫赤鄧珠算是有特權之人,帶著米樺直接穿過人流,插隊進入佛堂內。
佛堂甚是宏大,依山而建,正殿有九根巨柱,支撐著大殿三層主體結構,大殿的梁、枋、柱、門楣處布滿飛天、禽獸等浮雕和彩繪,柱頭拱上的浮雕有或衣著人物以及天鵝、白象等,刀法古樸精練,堪稱一流佳作。
偏殿則小了許多,回廊擺著一排轉經筒,殿內供奉著一位八臂三首菩薩,米樺并不認識。被尊為安佛的師父就坐在正殿匾額之下,約莫半百年歲,左右兩側各立著兩位小師父,稍顯潮濕的臺階之下,大院內跪著諸多加查鎮民,前排的在問事,后排的虔誠禮佛。是以,佛堂雖大,信徒雖多,卻十分安靜,針落可聞。
對于佛堂,米樺之前也有了解,這間佛堂就叫加查佛堂,而且類似于此等宏大的佛堂,每個小鎮都有一座,甚至某些富饒的部落也會專門請工匠修建,以茲佛法。這對于從小在大宋長大的米樺來說有些不能理解,特別是又有眾多試煉者帶來的新風氣,讓他對這種習俗只有尊重,很少虔誠。
他隨意四處看了看,正好在另一間偏殿碰到了洛桑德吉,洛桑德吉相邀他先行請教安佛,被他婉言謝絕。自言初次參加吉祥日,不太懂規矩,還是先看一會,熟悉了具體流程再說。
洛桑德吉沒再強邀,叮囑了幾句,哪里可以參觀,哪里是為禁地,也便由他去了。
米樺待洛桑德吉走后,路過巨石柱的一瞬間,變幻為洛桑德吉模樣,循著剛才洛桑指點的禁地方向,大搖大擺地走去。
不就是一個小鎮子的佛堂禁地嘛,倒要看看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好東西。
偏殿正殿之間的拐道之后,是佛堂后院,院門口有兩個小師父把守,這時沒什么人來,正偷偷地咬耳朵,不知講到什么開心的事,兩人笑得臉都憋紅了。
米樺徑直走了過去,咳嗽了兩聲引起注意,兩人忙回到各自位置,單掌立于胸前,正經問道“洛桑大人還有何事”
“不大放心,再進去看看。”米樺此一言不是胡編亂造,而是通過洛桑德吉說到后院禁地時的表情反饋、緊張程度推測得來,里邊定有佛家秘寶。就算沒有,說錯了話,大不了一走了之嘛。
“既是如此,大人請進。”
唔沒懷疑嗎挺好。
米樺與二人微微點頭,學洛桑德吉雙手背后,帶著點官威走了進去。
他大概掃了一眼,后院比想象中要大一些,最遠的幾間房建在山上,僅憑直覺推斷,那里應該就是洛桑德吉所言絕不可靠近的地方。
確定了目的地,再觀察留守人員,除去幾個打掃庭院的小師父,只有一隊來回巡邏的中年師父,但也是悠閑日久,戒備松弛。在米樺緩緩走去的路途中,就有幾人尿遁而去,完全沒在意“洛桑德吉”的再次出現。
是以,米樺得以輕松地沿著山道臺階爬上山間小院。
此處院門外再無人把守,米樺剛要翻墻進院,忽聽到院內傳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心中更加好奇,貓著腰繞到后墻翻入,再轉到側窗口偷看,頓時大吃了一驚。只見寬闊的山屋內,三個中年婦人人手抱著一個嬰兒哄睡,周圍是四五個端盆送水的侍女,遠在彩繪屏風之后,依稀可見一女子輕舒蓮臂,對鏡自嘆,單從其手腕一大串名貴的飾品來看,應是這家院子的女主人。
佛堂偷養女子嬰兒,說不定還和那勞什子安佛有關,但這里的佛家子弟是可以成婚的,為什么要遮遮掩掩呢
米樺頓感疑惑,撤出小院繼續往上爬,不過百十步,又入一家院子,依舊養著婦人和嬰兒。再繼續往上,如此小院竟有五家之多,讓米樺哭笑不得,難道說佛家子弟偷養老婆也是他們當地的風俗
這種情況讓米樺很是無語,本以為收著什么佛家舍利子、不滅頭陀尸呢,原來是金屋藏嬌,這不白跑一趟了嘛。
懷著無比失落的心情翻墻出了院子,往上去還有一間小院,也懶得看了,正要下山道時,心中忽得閃過一個念頭萬一最后一間院子藏有佛遺珍寶呢不然此處有什么可以作為禁地的價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