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生出此念頭,便一發不可收拾。米樺立時來了興致,束起長袖聳聳眉尖,腳下運起輕功步伐,幾個騰挪逆山溝而上,踩著一棵大樹樹干翻身躍過了后墻。
果然,此院靜悄悄,完全聽不到婦人說話,更沒有嬰兒的哭鬧
嘿被我找著了吧
他順著屋沿躡手躡腳的向前,房門前果真有四個師父把守,再退回到窗邊往屋里瞧,竟又讓他大吃了一驚,里邊根本就沒有什么佛遺珍寶,而是一個被毯子裹成條狀,還依舊在不停掙扎的人
tnn的,不會是碰上“強娶民女”這種幾十年前才會發生的破事了吧
可還有別的解釋嗎屏息細聽,那沉悶的嗚咽似乎就是個女子聲音啊
管不管呢米樺皺了皺眉尖,很是為難。
按理說,強龍不壓地頭蛇,縱使有絕對實力,也不應該在此處招惹是非,暴露身份。萬一九尺深魅的情況也如同天雪血蓮般需要爭搶,那提前暴露無異于增加爭搶難度。
可對于他自身來說,除非有千佛國或擁有猩紅鬼眼的人也參與天方搶奪,不然是不存在暴露之說。我能變幻千萬人,誰可知我真面目
罷罷,先進去探問一番,若毯子卷人也是當地風俗,那我出手救人豈不鬧了笑話
打定了主意,米樺翻出后墻,松開袖口整理了一下衣服,那股莫名的寒氣又從腳底竄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冷顫,哆嗦著進了正門。
“洛桑大人,您這是”
“哦我不放心,再再來瞧一眼。”
“你,快給大人開門。”
洛桑的地位很高,并沒有引起守衛師父們的懷疑,米樺得以輕松進入屋內,一時沒想到好借口關門,也便徑去毛毯處,將里邊的人放了出來。米樺打眼一瞧,之前聽聲確實不錯,不僅是位女子,還是位被五花大綁下了啞藥的二八少女。
啞藥是毒,米樺跟隨嚴云星多年,放少女出來的瞬間拈指搭脈,一試便知。
少女一見洛桑面孔,驚慌失措,坐地后退,直退到墻角無處可去,又落淚不止,嗚咽不停。米樺頓覺頭疼,下了啞藥就沒法交流,得不到有用信息就不能隨意救人,而且洛桑德吉的身份還不能去問外頭的守衛,因為很可能洛桑本人就是始作俑者。
算了,先下去試探試探那個安佛,如果真是風俗,就當沒見過這個女孩吧。
米樺走向那女孩,以最和善的眼神招手打了個招呼,女孩好似對洛桑害怕至極,見他一步步逼近,竟埋首于膝蓋中避而不見,像只冷風中瑟瑟發抖的可憐小鴨子。
米樺不由得嘆了口氣,也沒法安慰女孩,只能幫她解開繩索。心里暗道若你是個不認命的,那給了你機會就自己逃跑,跑得遠遠的別再回來;若你只是一時委屈,那等我查清事情原委,再決定是否救你。
女孩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米樺一眼,盡管米樺已變幻了好幾副容貌。只能說沒有這個福分,更沒有相救的緣分。
米樺又嘆一口氣,變回洛桑模樣,出了門與守衛道“我給她松了綁,別再為難她,理會不清,小心以后為難你們。”
“省得省得,多謝大人提醒。”
米樺點了點頭,出院門匆匆離去。
原路返回,無甚危險。穿過巨石柱,再變幻回大麥朵時,請教安佛的人正好輪到了小麥朵,也便倚在一旁側耳細聽。兩人的對話多涉及晦澀佛經,對于初學藏語的米樺來說,只能聽明白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