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勝酒力,不勝酒力兩位小哥可知哪里有賣鞋的商鋪”
“順道往西,岸邊那家就是。”一位小哥抬手指了指方向,離開時又扭頭叮囑了一句“哦對了,洛桑大人讓你臨走前去他那里一趟,記得去啊,可別偷偷溜走了。”
“一定一定”米樺賠著笑臉,躬身答應。待兩人離開后回去收拾了包裹錢袋,挎著長劍出了門。蠻牛仍在帳后吃草,他跨坐牛背握緊牛角,呼喝著買鞋去。
一上午的功夫,鞋子買了,洛桑家也去了,小飯館吃了一大碗滾燙的糌粑方才壓住了泛起的隔夜胃酸,腹中好受了許多。
坐在飯館,他稍稍整理了上午打探來的信息。目前這個身份確實是叫大麥朵,鎮子里也有莫赤鄧珠這么個人,不過是個普通人,膝下有一女,但不是幻境中的小麥朵;鎮子里也的確有安佛,其地位與幻境中所差無幾。而洛桑德吉叫他去,是讓他往彌勒佛國的白瑪鎮送一封家書,只把他當作一個過路的雜耍藝人罷了。
此時細想,小麥朵或可看作之前丟失記憶中某個人的投射,藏語也是在那時學成,沒有問題。但如此一來,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幻境漏洞出現了。昨夜的宴會莫赤鄧珠并沒有去,因此他倆沒有提前結識的可能,那莫赤鄧珠這個同名的人為什么會投射于后出現的幻境之中呢
這個漏洞,或者說破綻,與他內心深處的恐懼關聯甚大,他不得不懷疑此時此地所處,是否仍舊是幻境,或者是更可怕的存在
要解析這個漏洞,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兩處可解。第一處便是加查鎮佛堂后山。
對于這一處,米樺的想法是,整個第二次幻境的經歷,最核心的點就在佛堂后山,女孩無辜被綁縛,或是前事記憶投射,或是預示著什么。查明白這一點,定能對當前迷局有所解答。
打定了主意,如幻境中一般,同樣等到深夜行動,翻墻進入了佛堂后院。多余不提,其它宅院確有婦女嬰兒,與幻境中無異,但最后一間院子卻是黑漆漆空無一人。
會不會是佛吉祥日沒到,女孩還在家中沒有遭難
現在又是什么日子吉祥日前兩月還是后三月
米樺的時間概念也產生了混亂,剛準備下山問一問鎮民,卻被突然上山的安佛發現,一招“加查金印”迎面轟擊而來,他聳了聳眉尖,不做絲毫抵擋,迎身而上再試其手印威力
“砰”金印灌體,米樺被震退數步,氣血翻涌,依舊僅此而已。
他再度變幻為洛桑德吉,朝著安佛苦笑一聲,縱身一躍跳下山崖,消失了在了濃濃夜色之中。
經過此事,他心中又生出一個疑惑,難道幻境不僅可以投射前人前事,還可以預示未來不然相同的場景怎么會出現兩次
懷揣著諸多疑問,辛苦熬夜到天明,于鎮內再次打探,此時已經是佛吉祥日三個月后了。
那三個月前,遠在拉薩參與國師之爭之前,我在哪里又在干嘛
“呃啊”
米樺一念及此,頭痛欲裂,跪地慘叫,萬分猙獰的面孔唬得鎮民們四散而逃。
待頭痛稍緩,他根本不作停留,騎牛大喝離去,徑往第二處可解析破綻的地點去。
一個時辰后,第一次陷入幻境之地,路旁空空蕩蕩,茶館已然消失,唯有陣陣冷風呼嘯,吹得他心底生寒,抱頭無聲嘶喊,神情痛苦之至。
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發生了,也正是他內心深處新生的可怕“怪物”雙重境中境
他在這里停留了許久許久,直至日落西山,四周升起的朦朧霧氣打濕了衣衫,這才收拾好心情,勉強接受了這個無奈的事實。
為什么會是這種結果到底什么時候深陷其中此時此地是否仍是幻境若不是,該如何確定其不是若是,又該如何破局
這些還只是最基本有待解決的問題。他看到的未來似乎陷入了更深層次的黑暗,讓他無形之中有了巨大的壓力,為前路迷途,也為自身險境,更為天方渺茫,辜負師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