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軍大營,婚宴席,嚴云星談笑風生,眾女將微笑附和,新娘子倒酒奉杯,新郎官醉態萌發,氣氛融洽到了極致。
然而就在這時,新郎官卻撲身向前,硬要與新娘子搶杯,嘴里還不干不凈地罵道:“哪能輪到你一個臭娘們先敬我偶像,勞資……勞資先來。”
“老胡你醉了,消停點吧!”苗江北攔腰抱住胡金面,大聲喝止道。
“你……你你給勞資放手!”胡金面掙扎不休,醉酒之后力氣甚大,把苗江北累個半死,終究是與酒杯差之毫厘。“偶像我……我跟你說,別人不來我……不生氣,花道士他不來,我也沒生氣,真的……我……我心里敞亮著呢。”
“敞亮敞亮,你特么要敬酒就趕緊的,別扯東扯西!”
苗江北的提醒終于讓胡金面記起敬酒一事,憨憨一笑,把手伸向新娘手握的酒杯。新娘卻左手倒右手,輕松避開了胡金面。
“夫君你醉了,還是奴家來吧。”
“醉了醉了,怎么TMD都說勞資醉了,勞資沒醉,拿來!”胡金面跟個僵尸似的努力爬前,奈何苗江北勁兒也不小,身子都快折成兩半,還是沒能夠著,氣得破口大罵,“你們TMD合起伙來欺負勞資,花道士看不起勞資,你們也看不起勞資,嗯?”
“沒人看不起你啊胡團使。”星靈實在受不了胡金面滿嘴的酒氣和匪氣,先起身遠離,與苗江北道,“快拉他回去休息吧。”一旁端酒盤的小舅子也勸道:“走吧姐夫,這里就交給我們姐弟倆吧。”
“沒你說話的份,小……小王八蛋。”胡金面確實醉了,除了嚴云星逮誰罵誰,“勞資就要敬酒!”他說著話又去搶杯,那新娘子卻很執拗,語氣一冷,淡淡說道:“我來,夫君。”
場中氣氛有些不對味了,眼看這對新人就要因一杯酒吵將起來,嚴云星趕忙說和:“好了好了,你夫妻兩個誰敬都一樣,你有心就行,不在于這些形式,明白嗎?”
“那……那就我來!”胡金面這一次出手很是迅猛,新娘子守杯也很快,故胡金面一招還是落空,氣得他火冒三丈,甩手就是一巴掌!眾女將驚呼,新娘急躲,萬幸沒被打著,可紅蓋頭短短的線頭卻正被胡金面手指刮走,露出一張驚世駭俗的美麗面孔。
看到那一張臉,胡金面呆住了,眾人也呆住了。就好像突然酒醒,胡金面嘴邊冒出酒泡,緩緩吐出幾個字:“姚姚,對不起。”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姚姚酒杯落地,自袖中滑落一把鋒利匕首,面無表情地刺進胡金面胸膛!
“攔我者,死。”
“老胡!”苗江北驚怒大吼。
“刺客!”眾女將臉色劇變,離姚姚最近的牧彩蝶直接覆手于其背,一只五彩斑斕的大蝴蝶飄然出現,在眾女將準備出招之際,直接吸盡了姚姚的骨髓,換來只是牧彩蝶淡淡一句:“假扮姚將軍,該死。”
女刺客在彩蝶幻想的溫柔輕撫下緩緩倒地,就好像種下了子母生死蠱,連帶著胡金面也雙目圓睜,突然沒了氣息!
“怎么回事!”
終于有旁桌將士圍攏了過來,場中變得凌亂不堪,前后不到數秒時間,有一把冰冷短匕悄然抵在嚴云星咽喉!
“有刺客,保護嚴帥!”苗江北一直很操心嚴云星,在胡金面死去的瞬間,腦海中快速閃過早先所見所謂娘家人的畫面,心中猛地一驚,順手拔取胡金面胸口匕首,扭身刺向小舅子……
“別動,再向前一步,他必死無疑。”
“嚴帥!”眾將猛竄向前,卻又在離刺客不到一步距離集體止步,因為他們已看到了嚴云星脖頸的血痕。
“后退,冷靜!”星靈前一句告眾將,后一句勸刺客。眾將不自覺圍攏成圈,只有苗江北依舊持匕怒目,不予后撤。
刺客也不在乎一人,攝人的眼神始終盯著嚴云星,而嚴云星的目光卻一直在胡金面尸體上停留,直到脖頸的鮮血順著鎖骨流入胸膛,才緩緩移向近在咫尺的刺客。
“沒必要隱藏了,讓本王臨死前看看你的模樣。”嚴云星云淡風輕地說出這句話,仿佛死亡是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情,就像吃飯、睡覺,難以掀起絲毫波瀾。
刺客并不詫異嚴云星的平靜,也或許是假臉看不出表情,隨著他口訣念出,眉眼扭曲,嘴鼻消漲,臉部自動恢復真容,是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燕無極?你是燕無極!”苗江北駭然出聲,眾將無不震驚。不管見沒見過,總是聽過這個名頭,他們嚴帥唯一一次落敗的對手,也是一生之敵!
嚴云星的目光終于有了些許波動,縱使他歷盡千帆,大浪浮沉,再一次見到燕無極時還是難忍來自心底最深處的暴怒。
“嚴云星,哦不,晉王,再見到本王,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