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罕前哨站向東百二十里,是東部戰線的前沿陣地,名喚巴庫峽,過了巴庫峽就是文天王所轄,西夏部這一路逃來,總算見到曙光,迎來黎明。
“尤妮兒,尤女王,女王大人……”
可身后的花道士如附骨之疽緊追不舍,雖是拜他所賜只追不打得以逃生,但也一直心驚膽戰,生怕其后五仙大軍趕至,終難逃虎口。
孟召蓮這時卻還有心思說笑,與尤妮兒道:“我的女王大人,不如你就犧牲一下從了那道士吧,不然終究是個麻煩呀。他這一夜可喊得我心慌慌意茫茫,難道你就不慌嗎?”
“我慌什么。”尤妮兒翻了個白眼,十分高傲地昂著鵝頸,“哼哼……要從也是他從我,你什么時候見過我對男人低三下四?”
“你從他他從你,不都一樣么?”
“不一樣!”尤妮兒很認真地糾正,卻遭來黑云招靼的一通叱罵。
“都TND什么時候了還想著那點破事!要投敵就趕緊滾,別TND在勞資跟前惡心人!”
“你說得對,都TND什么時候了還耍你的將軍威風呢?找死呢……”尤妮兒回嘴嗆言,被孟召蓮急拉去一邊。黑云招靼也被李質勸住,兩人這才暫消火氣,一前一后沉默著向巴庫峽奔去。
若在一天前,黑云招靼絕不可能聽李質勸言,李質雖是他近兩年來的心腹,但畢竟只是個小小的親衛,他可以隨意向其宣泄不快,李質卻不能好心安慰。因為他要的就是一個能把他在幽冥那里得來的輕視、別營將軍那里受到的嘲笑、尤孟那里遭來的質疑全部傾瀉出去的垃圾桶。所以李質只要聽著就好,不必說話。
可昨夜的逃亡途中李質所展現出來的智慧,讓黑云招靼大為改觀,心中隱隱奉其為軍師。軍師勸諫他總是要聽的。
事情是這樣的。
當時花道士在他們身后一個勁兒的嚎魂,黑云招靼就要忍不住回身出戰,卻被李質橫攔當道,言稱:“將軍若去,便從屬下尸體上踏過!”
如此忠心也讓黑云招靼稍有意動,皺眉道:“那道士聒噪不休,你聽得不煩?”
“回將軍,屬下也煩。”
“煩就給勞資滾開,勞資一刀捅死他,叫他閉嘴!”
“將軍!”李質巋然不動,小眼神充滿堅決之意,“將軍,請聽屬下一言。將軍乃我部之首,萬不可行此沖動之舉!且可將花道士輕松引開,又何必與之廝殺?”
“引開?”
黑云招靼來了興致,尤孟二將也看向李質,尤其尤妮兒,本就迷離的眼神因帶有疑惑而愈加媚眼如絲,就是黑云招靼也不敢直視,李質卻毫無緊張,更不為心動,橫掃三人一眼,一字一句道:“敵軍所慮,不過是懼怕我等逃回大都或重歸戰神,故而步步緊逼。屬下卻有一計,可令花道士暫時舍棄我部,且我部將士尚能吃飽喝足安全逃離。”
三將眼前一亮,黑云招靼疾道:“快快說來!”
李質這才放下手來,走到黑云招靼身前,躬身抱拳道:“花道士不讓我軍回歸大都,那我軍就如他所愿。此去向北是大都,向西北應是戰神方向,那我們就分兵三路,一路回大都,一路追戰神,而我們這一路直接去往東方!”
“東方,你的意思是……去找文天王?”
“不錯!”李質點頭,侃侃而談,“文天王雖屢敗于幻想軍,但目前情況來看應是我大元最后一道屏障,我軍加入天王麾下,一能再戰五仙;二能得到補給;三可得其重視……”
“不必說了,本將明白。”黑云招靼面露喜色,看向李質的眼神瞬間變得尊敬了許多。確如李質所言,文天王將寡式微,得西夏一部必捧為麾下第一。再者幽冥已然失利,空有戰神之名不過是遭來五仙軍的窮追猛打,毫無喘息之機,就不如加入文天王,休養生息,以圖東山再起!
黑云招靼正欲從其言分兵三路,轉念一想又頗為猶豫,小聲與李質道:“我西夏部弟兄大都是從西夏追隨而來,舍棄哪兩路本將都于心不忍,是否有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