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瑾搖頭。
“那就行了。”言虺扶住他的肩膀,彎了彎嘴角,“就算最初的引火線是你的毒液,現在也不是你能解決的了。相信我們,一定能找到抑制變異的辦法。”
言知瑾低低應了一聲,
言知瑾和他都心知肚明,找到變異的根源,能加快整個研究進程。
但沒有一個人準備聲張。
他們都知道,如果讓委員會找到小蛇,他將會經歷怎樣的折磨。
事情往往不能順遂人意。
軍方很快就追查到,咬人的那條毒蛇,被言虺帶了回去。
蛇的樣子很獨特,銀色的鱗片似乎在夜晚發著幽幽的光,在世界上,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小區內有監控錄像,醉漢們挑釁蛇的樣子、蛇和醉漢們纏斗的樣子、言虺把蛇帶回家的樣子,都清清楚楚地記錄在內。
好在言知瑾長期以人類的形態生活,他們在言虺家沒找到蛇,只能把言虺抓去問訊。
言虺一口咬定,蛇已經逃跑了,他不知道蛇的去處。
軍方可沒有那么好糊弄。在那一天之后,小區內的監控錄像就再也沒有拍攝到那條蛇,難道真那么巧,那條蛇逃跑的時候,躲過了所有攝像頭和周邊居民的眼睛
更大的可能是,言虺知道事情敗露,提前把蛇藏了起來。而言虺為什么要飼養這條蛇說不定這場災難,就在他意料之中呢
言虺被關押在軍事基地里,任何人都不能接觸。
言知瑾曾變成蛇,偷偷潛進去看他,只是剛一露頭,就被言虺趕了回去。
言虺住的地方到處都是攝像頭,要是小蛇被拍到,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他看起來很憔悴,兩頰凹陷,幾乎算是皮包骨頭了。雙眼布滿血絲,即使睜著眼睛,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東西
他抬起手臂的時候,露出手腕處被捆綁的紅印,和手臂上,隱約的青紫痕跡。
言虺用指節敲著桌面,傳達自己想說的話。
“快走我會出來”
敲得斷斷續續,中間還混雜著干擾的雜音,以防被看守他的軍官,聽出他在和人傳遞信息。
蛇埋著頭,飛快地消失了。
言虺確認外面的軍官沒發現蛇,松了口氣,靠著椅背,看著天花板出神。
強光照射和禁止睡眠,是經典的審問技巧。被關起來之后,他連著幾天都沒能睡覺,現在想睡也睡不著,大腦根本放松不下來。
應該差不多了。如果他抗住了審訊,不承認自己知曉蛇的去處,那么軍方總會放過他。
對于帝國來說,他還有作用。
響亮的槍聲和警報聲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起身,走到門口,貼著門凝神觀察外面的動靜。
槍聲和人的叫喊聲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呻吟。
尖銳的警報盤旋在上空,一遍又一遍地刺激著本就緊張的神經。
門開了,言知瑾站在門外。
他發絲凌亂,唇角沾著血,原本漆黑的眸子,像是蛻皮前那樣,呈現出一種冰晶般的近乎于透明的銀色。
“我殺了他們”他斷斷續續地說。
“我們走吧”
言虺越過他的肩,看到躺在后面的軍官。那些人瞪大眼睛,肢體僵硬而扭曲,裸露的皮膚上殘留著鮮艷的蛇牙咬痕。
短短幾分鐘,蛇的毒性,就終結了他們的生命。
“快走吧”兩行淚水從言知瑾臉頰滑過,他雙膝一曲,整個人向著言虺的方向栽倒。
言虺抱住他,堅定地點點頭。
言知瑾閉上眼,變回蛇的樣子,鉆進他上衣的口袋里。
逃亡的路途并不順利。
警報很快就傳到軍方總部,言虺和言知瑾沒走幾步,就被全副武裝的軍隊逼入絕境。
在強大遠距離進攻武器的面前,蛇的毒液顯得不堪一擊。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孱弱的人類。
蛇不停抖動尾巴,發出“嘶嘶”的聲音威脅人類。但那些裝備精良的軍人,還是在不斷向他們靠近。
沒有,生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