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瑾把自己關在辦公室。
因為會議的召開,研究所里說得上話的都出去了,只留下幾個他不熟悉的學生,都在規規矩矩地做自己的事。
他把門窗關得嚴嚴實實,用裝了冰水的水瓶滾動自己的臉頰。
留下的學生大多是beta,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異常。
他聯系了方眠,不出一個小時,抑制劑就能送來。
他將臉深深埋進膝蓋間。
但是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到那個時間。
往常他都會提前打抑制劑,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平穩地把發情期度過去了。
但是最近大概是太過忙碌,讓他忽略了這個尷尬時間的來臨。本來他抽屜里會備有抑制劑,然而他上次發情期都是去星之前了,可能抑制劑早就用完,而他又忘了補充。
他抬頭,從微弱的光線里模模糊糊地看清時間。
八點四十
已經超過約定的時間了。
他艱難地思考著,要怎么安撫暴怒的蛇。
沒有人給他送發泄道具,所以他大概率只能對著樹撒氣。等待他的或許是一地的破爛葉子。
他的注意力越來越難以集中,水瓶里的冰水早就因為他的體溫變成溫水,連一絲安撫的作用都起不了。
但以他現在的狀態,連走幾步路,重新接一杯水都做不到。
他蜷縮在昏暗的房間內,將自己變成一團不斷燃燒的火球。
等火焰燒到心臟,可能他就要完全失去自己了。
蛇將自己盤成一團,煩躁地不斷吞吐舌頭。
從八點起,它就開始望著大門,等待大門打開的那一刻。
或許他會早回來一點,給它一個驚喜。
為了防止意外事件導致的遲到,他總會留下充足的時間。
八點十五,它把伸長的脖子又收了回去。
好吧,他雖然會提前,但也不至于提前這么久,還是安安心心等待約定時間的到來。
八點二十五,蛇伸了個懶腰。
它沒有睡著,但為了顯得自己沒那么緊張,它還是做了這個動作。
它開始目不轉睛地盯著金屬做成的大門,在心里默默倒數時間,期待著大門開啟的清脆響聲。
八點二十九。
蛇想,他今天沒有提前,看來遇到意外。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它覺得他應該對他寬容一點。當然,如果他愿意按照原本的約定補償時間,它也不會拒絕。
八點三十。
如它預想中的,門并沒有打開。
蛇并沒有那么失落。他開始思索,如果真的見到他了,要怎么控告他的失誤。
不需要那么嚴格,畢竟它不是不近人情的蛇,他也不是失約慣犯。
八點三十五。
它開始在屋內爬行,發出“嘶嘶”的用來預警的聲音。
他遲到了五分鐘。
它寬宏大量地多給了他五分鐘的時間,而他居然不珍惜。
蛇決定把自己的善意收起來,要求他嚴格按照約定執行懲罰,一秒鐘也不能少。
它氣鼓鼓地想好,又把自己盤起來,搖尾巴玩。
可是他究竟是因為什么才遲到。
八點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