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已經等了二十五分鐘。
這對它來說是不可忍耐的。
它激烈地用尾巴敲打著地面,將樹拔起來,扔到一邊。
樹撞到墻壁,發出恐怖的折斷聲。
九點整。
蛇游到金屬門面前。
它的眼瞳變成紅色的豎瞳,在夜色里發著幽幽的光。
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金屬門像被澆上了什么強腐蝕的物質,在一片青煙中化成一灘液體。
蛇直起上半身,伸出信子,在空氣里搜尋著花蜜的甜香。
言知瑾微微睜開眼。
細微的月光從窗簾縫隙漏下,罩在時鐘上。
九點。
這意味著他遲到了半個小時。
他已經沒有什么力氣去想怎么向蛇解釋。他知道自己只能想辦法補償它。
那團火從他的指尖燃燒到他的心臟,又往他的大腦燃燒而去。
那些念頭不知停歇地在他的腦內叫囂,催促著他去尋找水源即使他的身體也知道,周圍根本沒有水源。
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浸透,嘴唇不知道被他咬破了多少次,手臂上也全是他掐出來的指甲印。
他再次把臉埋進膝蓋。
朦朧中,他聽到屋外產生的巨響。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一定是發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才會有這樣的響動。
“它怎么會在這里”提前回來的何葭云目瞪口呆地看著大喇喇地在走廊游行的蛇。
從這個角度看,它的體型更大了,頭頂幾乎能頂到天花板,壓扁的脖頸更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幾名年輕的學生倒在地上,已經昏迷不醒。破損的文件散亂在地上,咖啡潑灑在光潔的地板和雪白的墻壁。
墻上有被什么東西撞擊過的痕跡,從那些學生的狀態看,他們很可能是被蛇甩到墻壁上暈倒的。
她咽咽口水,只有一個念頭逃跑
可是她的腿卻不聽使喚,連挪動都做不到,只能瘋狂顫抖。
她在心里罵了自己幾句不爭氣,眼淚涌上眼眶。
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恐懼。
長期以來,蛇對沒對他們產生過真正的攻擊行為,所以她雖然也畏懼蛇的強大殺傷力,但還沒考慮過自己也有成為獵物的一天。
蛇正在看她,猩紅的雙瞳凝結著干涸的血液。
她閉上眼,準備迎接死亡。
但是想象之中的疼痛卻沒有發生。
何葭云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發現蛇徑直掠過她,向著某個方向快速游去。
那個方向是言知瑾的辦公室
緊閉的房門透出一絲光亮和微風。
言知瑾機械地抬頭。
為什么會有風
門他鎖好了門
緊閉的房門不知道怎么被打開,一個高大瘦長的身影立在門口。
“你失約了。”蛇居高臨下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