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瑾臉色慘白,眼眸緊閉,雙腿脫力,軟弱無力地靠在言虺肩上。
言知瑾是被熱醒的。
他環視四周。
是他的臥室,現在門窗緊閉,窗簾也拉得死死的,只能從縫隙里昏黃的陽光判斷出,已經是傍晚了。
空調正在勤勤懇懇地制暖,吹拂起窗簾的角落。他的身上,蓋著兩床被子,被角掖在身體下面。
他手腳冰涼,臉卻滾燙,嗓子干得都要冒煙了,好像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腦部。
“你發燒了,”言虺遞給他一杯溫水,“我想讓你出點汗。”
好像不僅沒出汗,反而覺得四肢更冷了。
言知瑾喝完水,蹬掉一床被子,關掉空調。
“你”言虺欲言又止。
“不用這么多。”言知瑾咳嗽兩聲,嗓音干啞。
“退燒藥,”言虺擺出一盒藥片,又把他那瓶撕掉標簽的藥放到旁邊,“還有你的感冒藥。但我看,已經見底了。”
他用相當平常的語氣說“怎么一直在吃感冒藥,還是感冒了。”
言知瑾目光觸及那瓶沒有標簽的藥,很快就移開。
他先拿體溫計測了一下,確認自己還在低燒,打開退燒藥包裝。
“要先吃點東西嗎”言虺攔住他,“飯前吃藥對胃不好。”
言知瑾按按腹部。
這么說起來,確實有點餓。
他這一個星期都沒好好吃過飯,只是因為弦一直緊繃著,意識不到。現在放松下來,才感覺到腹內空空,體力不支。
他舔舔干燥的嘴唇“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言知瑾喉頭滾動“魚片粥。”
“好。”言虺揚起淺笑,起身出了門。
言知瑾又閉著眼淺眠了一陣,門口傳來開門聲,魚片粥的香味頓時彌漫在整個房間。
言知瑾的胃這次是真的活過來了,饑餓感在短時間內超越發燒的不適感,成為當前最強感受。
他掀開被子,要下床去桌邊吃。言虺按住他,把碗放在床頭柜上“別下床了。”
言知瑾還在堅持“可能會把床弄臟。”
“臟了換一套就行,我幫你換。”言虺不在意地笑笑,用哄小孩的語氣把他哄回床上。
言知瑾一想,也是,被套床單臟了,換一套新的就行了。
他因為發燒,懶洋洋的,不愿意動腦,也就接受了這個安排。
言虺給他背后墊好枕頭,又把碗穩穩放進他手里,最后還不放心地問“你有力氣嗎能自己喝嗎”
言知瑾顫顫悠悠地舀起一勺,向他證明,自己可以。
雖然因為關節酸痛,身體無力,這個動作看起來很驚險,但粥還是安安全全地進了他嘴里。
“是因為長期勞累導致的免疫力下降,燒退了最好休息兩天。”言虺坐到衣柜前,幾乎是這個房間離言知瑾最遠的位置,“研究所那邊我幫你請假了,如果有什么事,方眠會代你處理,也不用擔心他們偷懶。”
言知瑾懶散地點頭。
其實他根本沒想這么多,只是想快點吃藥睡覺。
言虺說完,就不開口了,沉默地看著言知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