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虺說“我不記得他是誰。”
“但他的力量確實是你給的。”
“理論上是。實際上,那并不是專門給他的。他只是恰好在那個時候出現。”
言知瑾回想道“他專門和我們說話,不是因為認出你。”
言虺高高挑起眉毛,咬牙切齒地強調“是專門和你說話。”
言知瑾閉口不言。
好像,言虺是生氣了。
他當時也覺得很意外,按理來說,他們才第二次見面,他很確定,自己并沒有在他面前有過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現。
但馬特確實在和他說話,并且很友好。
這使他有了個猜想。可惜因為方眠無法接通電話,他沒辦法驗證。
“或許我應該把這條規定刻進他們腦海里,”言虺陰郁而優雅地說,“不要覬覦自己不該觸碰的事”
他還沒說完,嘴里就多了一個涼涼的東西。
言知瑾緊急抓了顆葡萄,塞進他嘴里,防止他再說出什么可怕的話。
言虺不說話了,細細致致地咀嚼口里的葡萄。
這種葡萄的皮很澀,且厚,一般都是要吐掉的。言知瑾當時動作匆忙,沒給它剝皮。
但言虺好像品嘗不出葡萄皮的酸澀,連帶著皮和果肉,一起用牙齒碾壓成細膩的果泥。
“你不吐皮”言知瑾問。
言虺將榨干了汁水,幾乎變成爛泥的果肉吞咽下去,老老實實地說“我體會不出有沒有皮的區別。”
畢竟,他不需要進食,也沒有品味美食的意識。
言知瑾嘆了口氣,重新拾了一枚葡萄,仔仔細細地撕去外皮,將裹滿汁液的葡萄抵到他嘴邊,說“再試試。”
言虺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葡萄汁已經把他的嘴唇染得濕潤晶瑩,他卻沒有馬上張口。
言知瑾又把葡萄往里送了一點,他才張開雙唇,咬住葡萄,用舌頭將葡萄卷入口腔。
舌尖卷住葡萄的時候,不經意地掃過言知瑾的手指,柔軟帶著涼意的舌尖短時間地包裹住指尖的嫩肉,又迅速放開。
言知瑾飛快地收回手,垂下頭,擺弄著自己濕漉漉的手指,問“有什么不同嗎”
言虺認認真真地品嘗著葡萄的美味,眉眼舒展,說“好像確實更好吃。”
他傾身向前,端詳著言知瑾被葡萄汁浸得格外鮮嫩豐潤的雙唇“或許你喂我的會更好吃”
言知瑾把裝葡萄的碗重重放到他腿上,冷漠地說“自己動手。”
***
言知瑾看完研究所當天的匯報,伸個懶腰,捂著脖子,活動僵硬的筋骨。
黑色的巨蛇懶洋洋地趴在他旁邊,下巴搭在他腿上,張開嘴。
言知瑾把整顆葡萄扔進他嘴里,看蛇表演囫圇吞葡萄。
對于蛇來說,葡萄實在是太小了,甚至不需要要擠壓,整顆葡萄就可以咽下去。
言知瑾看數據看累了,就會隨手投喂一顆,看蛇吞葡萄,十分解壓。
他擦擦手,說“我看完了。”
“要休息了嗎”
言知瑾搖搖頭。
時間還早,而且他一直都能隱約聽到樓下的歡呼聲。
沈知瑜大概還是去吃烤肉了,大概率已經和當地人打成一片。
即使是懦夫和愛德華都曾細數那群人的惡劣,他對馬特等人仍舊算不上討厭。
一方面是,那些描述太輕飄飄了,沒有足夠地細節讓他共情。另一方面,那畢竟是言虺的信徒。
信徒和被信仰的神是不同的。
但人總是會愛屋及烏。
他走到窗邊,看看下面聚集的人群,說“我們下去看看吧。”
沈知瑜果然和馬特等人混在一起。
出乎他意料的是,斯諾夫也臭著臉跟在一邊,陰陽怪氣地說“我可不想無辜的人被你們蒙騙。我必須保證住戶的安全。”
晚飯早就吃完了,他們圍坐在篝火旁,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沈知瑜喝了酒,臉紅紅的。
他眼珠狡黠地轉了轉,壞笑道“既然有這么多人,我們不如來玩海龜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