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看那個夏先生的時候,覺得眼熟。
門鎖在粗暴的對待下不堪重負,自行掉落。言知瑾輕輕一推,殘留在門框邊緣的膠帶就自行掉落。
章朔手里還拿著自衛用的小板凳,眼眶里都是血絲,憔悴的臉上顯出喜極而泣的神色“我終于出來了”
他好像有很多話要和言知瑾說,言知瑾卻只是簡短地說了一句“走。”
章朔愣了一下,也冷靜下來。
他跟著言知瑾快步走向樓梯,忽然剎住腳,皺眉道“我的相機手機和電腦都在他們那,不知道他們放到哪了。”
言知瑾知道,相機和電腦里存放的都是章朔的心血,還有一些歷史合作資料,一旦泄露,就不是丟幾個錢的事了。
但現在哪有時間慢慢找。
他只花了幾秒鐘考慮,就說“你先回去,我幫你找。”
“你一個人”章朔愕然,條件反射地搖頭,“不行,他們那群人可不是善茬,這窮鄉僻壤的,他們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旁邊的眼鏡蛇立起上半身,吐著信子彰示自己的存在感。
“我還有蛇。”言知瑾眼底浮上一層暖意,摸了摸蛇腦袋。
“快點走,如果遇見蛇,不要怕。”他眼里的溫柔轉瞬即逝,立刻又恢復成冰山般的冷漠和堅毅。
“還有多少蛇”章朔驚得合不上嘴。
“很多,但應該都去了毒腺。是人工飼養的。你盡量避開它們。”言知瑾說完,短促地吸了一口氣。
章朔驚恐地看著從樓梯走上來的黑影,雙腿顫抖“這這是什么”
走廊里的燈光很昏暗,映照得那個影子格外龐大,像是一只巨大的黑熊。
他走到燈下,言知瑾才看出,這是一個人。
一個身材魁梧、皮膚黃黑、眼神兇狠而貪婪的男人。
是他下午遇到的那個捕蛇人。
可是他下午見到的捕蛇人不是這樣的。
捕蛇人的肌肉膨脹成之前的兩倍,撐破衣物,虬結的肌肉仿佛堅硬的巨石。他渾濁的雙眼沒有焦距,渾渾噩噩的,又透露出野獸般的殘忍。如果不是那張臉和腳腕上的老鼠咬痕,言知瑾甚至不敢確定他是誰。
他站在那,就能把樓梯口整個堵住。
他低吼一聲,向著章朔撲去,嘴里含含糊糊地念叨著什么。
章朔酷愛運動,又是aha,體能本就超過絕大多數人,在他的面前,卻毫無還手之力,連躲閃都來不及。
哪怕他最近因為被囚禁,體力不支,也絕不該這樣。
電光火石之間,言知瑾身邊的眼鏡蛇朝捕蛇人撲過去,死死咬住他的手臂。
捕蛇人憤怒地哀嚎一聲,把矛頭轉向他,用粗壯有力的大手攥住蛇的七寸。
蛇的身體微微臌脹,似乎內臟都被擠得移位。
言知瑾的心臟跳到嗓子眼。
但是下一秒,捕蛇人就發出更慘烈的悲鳴,捂著手臂,單膝跪地,粗重地喘息著。
蛇的牙還卡在他右手小臂的肌肉里,殷紅的血珠從傷口連續滴下。
形式瞬間逆轉,強壯的男人還在揮舞手臂,但在外人看來,他的一切都只是無能狂怒。蛇靈活地在他拳腳間穿梭,冷不丁在他毫無防備的皮膚上咬一口。
男人在痛苦的嘶吼中倒下。
章朔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場景
“快走。”言知瑾低聲道。
章朔會意地比了個“ok”的手勢,不敢耽擱,急匆匆地向樓下走去。
但還是遲了。
只是被捕蛇人耽誤的這幾分鐘,就足以讓樓下混亂的人群理好秩序,迎接這場騷亂的始作俑者。
金先生把玩著佛珠手串,露出用來說“和氣生財”的笑容,說“小兄弟,怎么還沒回家這里晚上可不安全,喏,蛇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