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沒有回答,只是撕膠帶的聲音確實中斷了幾秒。
言知瑾直接翻身下床,在她打開門鎖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她的手腕。
看清眼前人的樣子的時候,他卻怔了一下“金玥”
金玥也呆呆地看著他,似乎沒想到他的動作會這么快。
“是你。”言知瑾臉色和緩下來,說,“你是來幫我的。”
“走快走”金玥磕磕絆絆地說,“再、再不走,女鬼女鬼”
她又哭又笑,反反復復說著這幾句話,還是瘋瘋癲癲的樣子。
言知瑾按住她的手腕,沉穩的聲音有一種令人安定下來的力量“我沒事。你去救章朔你知道他是誰,對吧”
金玥反手握住他的手,還是在絮叨。
“去找他吧,我還要再留一段時間。”言知瑾抽回手,關上門。
金玥看著好不容易開啟的大門緩緩關閉,只留下一道窄窄的門縫,呆滯的眼神一下子恢復清明。
她焦慮地想用手卡住門縫,阻擋門的關閉。
言知瑾卻將她的手輕輕推了出去,鄭重地說“謝謝。”
門徹底在金玥面前關閉。
她抱著手臂蹲下來,輕聲抽泣。
言知瑾抱著眼鏡蛇,指尖撫過蛇緊密排列的、干燥而光滑的鱗片。
不是他刻意冒險,而是他有些事還沒弄清楚。
那個引導李論報復王潮的女人、那只怪異兔子的主人、那條毒死廖齊峰的巨蛇、那個在夏舒荷夢里糾纏她的神秘身影,毫無疑問,就是易猶嵐。
她是刑警大隊隊長,擁有對尸體做處理、掩蓋真正死因的便利條件,還可以輕而易舉地引導其他調查人走向歧路。
或許她并不在意其他人發現她幕后真兇的身份,但她會覺得,看人類因為她的小伎倆忙得焦頭爛額的樣子很有趣。
她頻繁在言知瑾面前提起王潮李論的案子和那只奇怪的兔子,就是為了試探言知瑾,到底有沒有發現她的真實身份。
應該也是覺得他和言虺很熟,所以想逗逗他。看得出來,言虺和她是老相識了。
想到這,她和言虺在夏舒荷葬禮上的對話,又出現在言知瑾腦海。
他弓起腰,按住腹部,一股酸水又從胃里反了上來。
眼鏡蛇抬起腦袋,在他眼前左搖右晃,又用吻部頂頂他的額頭,好像在試他的體溫。
沒有發燒啊。蛇擔憂地轉了個圈,又掀起他的衣服下擺,想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舊傷。
言知瑾擺擺手,去衛生間接了點溫水,拿裝溫水的杯子捂著肚子。
比體溫稍高的溫熱觸感極大程度地舒緩著精神的緊張。言知瑾長吁一口氣,直起腰,拿了瓶礦泉水,潤潤嘴唇。
他繼續想。
易猶嵐和言虺看到他的時候,都很驚訝。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之前完全沒有發現他。
但這是不可能的。不說易猶嵐,言虺不可能感知不到他的靠近。
除非,有什么東西干擾了他們的認知。那是一種更具有統治性的力量,足以蒙蔽他們的感官。
他又想起,他和孟千霖說話的時候,言虺明明一直都在旁邊,卻聽不到他們的話。
他是真的沒法聽到
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覺得他聽不懂他們的話,所以,沒有防備。
言知瑾食指按住太陽穴。